以宁道:“我娘平日没什么别的爱好,就喜欢攒些好看的布,前些日子,我收拾她的东西才发现,竟然攒了那么多,爹爹说,给走得近的亲戚朋友再回一份礼,姐姐千万收着,也是给我娘积福。”
蕴香听到没有再推辞的道理,柔声说:“之前老夫人抱恙,我没什么能做的,去永福寺给老夫人捐了一盏长明灯,往后你心里难过,我就陪你去永福寺走走,你别自己窝着难受,听到没?”
以宁点点头:“姐姐有心。”
南边的天气要比京里暖和,以宁刚回王府,第二天就有些风寒发热,夜里不住的咳嗽,萧瑮想叫天歌过来给她看看,以宁却说不碍事,休息两天就好。结果连着好多天都没精神,萧瑮放心不下,和萧玖两个去了醉仙居几趟,只看到子夜没遇见天歌,萧瑮心里着急,却是没有办法。
这天早上,以宁起得很早,虽然她脸色依然和前日一样苍白憔悴,但萧瑮想让她开心一点,故作轻松的说:“今儿精神不错。”
以宁心里也知道自己的身子出了问题,白天晚上睡不着,一刻不找点事情做就会发慌,她知道这样不好,但她自己也没有办法,只能尽量装作没事:“我这两天身子好多了,还有几样事情要做,我身上有孝,不好进宫,得让雪海她们去送点东西。”
以宁手上拿着清单册子,萧瑮凑过去看到写的都是绢段布匹:“是柜子里那些布?”
“嗯。”
“留着自己裁衣服就是了,费事往宫里送。”
以宁道:“你不晓得,别的还好了,有一匹黄栌色的织金锦,是我娘特意给你娘留的,那料子只有她的身份穿合适,我娘收着还没来得及送,人就没了,还有那几匹花软缎子,是要送给太后做被面的,趁着天气还不很热,做好了收起来,不得紧着送过去嘛。”
以宁说着话,抱着东西走出里屋,在次间桌上把几匹布仔细包好,交给雪海和梧桐,让她们拿了王府的令牌送进宫。两个人前脚走了,以宁只坐在外间桌边发呆,心里一阵说不上的滋味,总觉得空荡荡的,她在外头坐了半晌,萧瑮听到外面没动静,出来看她一个人坐着,揽肩问道:“想什么呢?”
以宁转头笑笑:“没想什么,发呆呢。”
萧瑮坐下捏着她的手问:“什么时候多的这个喜好,最近老是看见你出神。”
以宁低头摸着萧瑮手掌的茧不说话,萧瑮把她的手捏来揉去:“手怎么这么凉,要不要加件衣裳?”
以宁站起来:“我好像有点困,不如再睡个回笼觉去。”
萧瑮仰头看着她:“都快中午了,也不算回笼觉,吃点东西我陪你午睡。”
以宁抽手撩了帘子进里屋,口中应了声“好。”萧瑮站起来要出去叫人传饭,却听见里面“咚”得一声闷响,萧瑮吓了一跳,赶紧跑进屋来,看到以宁昏倒在地,心里瞬间凉了半截,叫道:“来人!”他眉头紧蹙,把以宁抱到床上,以宁面色苍白,额上有些冷汗,眼前晕了一阵慢慢缓过神来,萧瑮急问:“怎么了?”
以宁又是笑笑,扶着额头说:“没事,没站稳。”
青烟进来,萧瑮吩咐:“去医馆请个大夫来,夫人不大舒服。”
以宁赶忙坐起来阻拦:“青烟回来,不用去,你去传饭吧。”
青烟道:“还是请个郎中来瞧下吧。”
萧瑮对以宁说:“我也是这话,你老是强撑着精神,吃不好睡不好的,这还晕倒了,我不放心。”
以宁道:“真的没事。青烟,你去传饭,我和王爷说两句话。”
“是。”
以宁握住萧瑮的手,他手心竟然出了汗,想是被自己吓的:“我真的没事,你想想,之前寒症没有好全就家去了,为了娘的事情心力劳损,回京来又着了风寒,我就是铁打的也受不了,我自己有数呢,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也知道我的身子,不能乱看大夫乱吃药的,白费工夫不是。”
萧瑮依然不放心:“醉仙居我去了几趟了,没见到谢兄,她说你有法子唤她过来,要不要叫她来看看?”
以宁摇头:“不用,她最近忙呢,不在京里。再说我这是心病,她在也未必管用,还得我自己熬过去。”
萧瑮点头,难怪谢兄没有过来骂人,原来不在京里,想着老九总缠着自己追问她的下落,便问以宁:“谢兄除了醉仙居,还有别的营生?”
以宁笑笑:“你是不是想帮老九打听她的下落?还是你想打听她的底细?”
萧瑮抬眉:“你都快成精了,能打听她不?”
萧瑮起来给以宁倒了杯茶,以宁喝了茶,悠悠开口:“你问我啊,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她经常有事忙,但是我很少过问她忙什么,该我知道的她自然会告诉我的。你是不是好奇,她为什么功夫那么厉害,消息那么灵通?”
萧瑮点头,以宁道:“天歌功夫厉害是因为她打小就练武了,玄空师父就很厉害,她自然也就厉害,我六叔也是玄空师父的徒弟,但是玄空师父说,当初是因为寺里没什么香火,怕没钱吃饭才收我六叔为徒的,他一辈子也就收了我六叔和天歌两个徒弟,天歌根骨更好些,学什么都是青出于蓝的,天歌跟我说,玄空师父出家以前是放债的,他年纪大了收不动,天歌就继承了师父的衣钵,帮玄空师父放债收账什么的,所以有时候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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