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母女没有隔夜仇,但是孙希觉得老母亲这一辈子不容易,自己还是多多孝顺地好。
卢敏见到她,似乎很意外:“你怎么来了?昨天不是才打发抱竹来找你父亲?”
“我想母亲了,不能来啊?”孙希趴在卢敏腿边,撒娇道。
卢敏宠溺的摸着孙希的脸:“都是俩孩子他娘了,还这么孩子气。”
孙希嘟着嘴:“管我是几个孩子的娘,我在母亲跟前,就愿意当孩子。”
卢敏笑着朝周妈妈道:“你看她,越大越不害臊,回头叫崔然来看看,他都将她惯成什么样了?!”
周妈妈笑着打趣道:“姑爷宠小姐,夫人心里乐着呢,还能怪他?”
“还是周妈妈疼我!”孙希嘴甜道。
卢敏拧了拧孙希的脸:“你个没良心的,白疼你了。”
“痛,母亲。”
“就是要你痛,你和宁儿两个没良心的,专往我心上扎刀子。”
孙希以为她还没忘记上次那事,娇嗔道:“母亲,我和姐姐都赔罪过多少次了,你怎么还没原谅我们啊。”
“谁跟你说那事,我都这么大年纪了,难道还看不淡这些?”
“还不是宁儿那丫头,最近又和你姐夫闹别扭了,说你姐夫最近老是去一个叫什么清溪楼的地方,每次喝得酩酊大醉回来,身上满是脂粉香。”
“公主也帮着你姐夫,说她还不许男人在外应酬?罚她跪了祠堂。说来也怪,公主虽说偏心儿子,但向来管教甚严,断不许你姐夫流连烟花之地的。”
“这一次,也不不知道怎么了。你姐姐被罚跪了三天祠堂,我去看她的时候,她的膝盖都肿得紫青了!”
说到最后,卢敏语气愤愤。
孙希担忧道:“那姐姐岂不伤心?”
“才道去了那乔姨娘,两夫妻感情好起来了,不成想你姐夫却又不争气地去那勾栏瓦舍寻欢作乐了。”
孙希蹙眉,一个人突然变了,要么遇着重大变故。
要么,就是有什么重大图谋。
姐夫,应该属于后者。
以长公主的精明,定是知道一些儿子的谋划的,难道,姐夫被皇帝派了秘密任务?
看着母亲一副泫然欲泣地模样,孙希只好安慰道:“也许姐夫只是一时糊涂,等过些时日,腻了外面的野花,自然就会回家跟姐姐好好过日子的。”
卢敏从怀里掏出一个类似于平安福的符纸,递给孙希:“这是我在普济寺为你们姐妹求得,能保佑你们夫妻生活美满。原本想过两天送到你府上,今日你既然来了,我就先给你了。你姐姐的,过几天,我去看她的时候,再给她。”
孙希道:“我与母亲一块儿去瞧瞧宁姐姐吧。”
“也好。”
“母亲,父亲还没回来吗?三弟妹胎儿不稳,薛神医又云游去了。父亲认识的名医多,三弟托我让父亲给引荐个妇科圣手。”
“应该快回来了。”
“那先去看看大嫂吧。”
“好,静云这几日有些不舒服,正喝着药,你大嫂好几日没睡好了。你劝一下她,别思虑太过,伤了自己的身子。”卢敏道。
“嗯……”孙希点头应了。
到了云景轩,孙希见大嫂徐氏坐在炕沿边,头上挽着漆黑油光的追云髻,蜜合色云锦上衣,葱黄色石榴裙,一色的半旧不新。
炕边放着一个高几,几上放着一盆热水,徐氏手上拿着半湿的毛巾,正在给侄女静云擦拭小手。
炕上躺着的静云,小脸蛋红扑扑的,好似在发烧。
孙希快走一步到炕边,用手探了探静云的额头,果然烫得很。
“大嫂,大夫怎么说?”
徐氏眼里满是红血丝,闻言摇头道:“大夫说云姐儿这场风寒来得又急又猛,但她年纪太小,不能下重药,只能慢慢调理,这两天就是反复发烧退烧。”
古代医疗条件差,一场伤风感冒,都可能要了一个小孩的命。
“可有请过荀太医,听说他善于治疗小儿伤寒。”
“请的便是荀太医,他说无碍,按时服药,大概十来天,就可望痊愈了,就是我看着云姐儿这样,心里难受。”徐氏抽了抽鼻子,咽下了一口口水。
“那你也要保重好自己,到时候云姐儿病好了,你反倒累病了,到时候谁来照顾平哥儿和云姐儿?”孙希劝道。
“我没事,还撑得住。”
“我看着你脸色不好得很,不然让太医给配个助睡眠的汤药,晚上有小燕她们守着云姐儿,你自己好好睡一觉。”
“好,我知道了。”
孙希使了个眼色,抱夏便拿出一个包裹,递给徐氏的大丫鬟春梅。
“我亲手给平哥儿和云姐儿做了几双鞋子和衣裳,这两个小家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之前做的,怕是不够大了。”
徐氏低头道:“总让你费心了,我们孤儿寡母,难为你惦记着。”
“大嫂,全家都是疼你们的,母亲性子急,你多担待。但她心里还是疼你的,才刚还是她让我来劝你,多保重自己身子。”
徐氏点头:“我明白的,比起二弟妹,母亲对我算很好了。”
“母亲还是经常训斥二嫂吗?”想起荀氏在母亲面前的委屈样,孙希直皱眉头,荀氏这是替夫受罪。
“是啊,最近尤其频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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