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还没有注意道,池祝那么一说,池时反倒觉得,全身上下都是周羡身上的熏香味儿了。
她几乎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周羡温热的胸膛,她的手抬高一些,就可以割断他的脖子;微微一伸可以刺穿他的心脏……
池祝执了黑子,“打断之后给接上了吗?不然的话,咱们还得舔着脸,去找你阿娘要诊金。”
……
池时再见周羡,已经是翌日夜里里。
她刚好吃完晚食,同池祝一道儿围着那根李子树消食。池瑛新养的猫儿,跟在他们的身后,蹿来蹿去的,时不时的喵喵叫上几声。
池瑛去了兵部,一整天都没有回来,姚氏在门口不知道转了多少个来回了。
“你们两个,别转了,转得我脑袋也晕,胸口也疼。这过往的马蹄声,已经一日未停了,还有那刀剑相交的声音……打起来了!也不知道外头怎么样了!”
“我叫人去看了,长房的砚哥儿,今日都没有出门去,怕不是得了什么消息,早上我劝你哥哥莫要出门,他是个怕血的,这万一……”
姚氏说着,又焦急起来。
见池祝同池时还在走,顿时看这父女二人不顺眼起来,“你们还走,还走!瑛儿怎么还不回来呢?你这个做父亲的,便一点都不担心么?”
池祝张了张嘴,对着池时小声嘀咕道,“这已经是今日骂我的第十三回了。”
“哎呀,夫人,你放心吧,瑛儿有分寸的。他是兵部的,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再说了,他是文官,不会……”
见姚氏眼睛看过来,池祝嘿嘿一笑,“夫人担心得是!”
姚氏着急上火的,“你居然还笑得出来!”她说着,凑到了角门口,透过那门缝朝外往去,外头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瞧不见。
“唉,这一天天的,又是血腥味儿,又是起火冒黑烟。等安泰了,我一定要去庙里烧香,给你们请些平安符回来,瑛哥儿……”
池时听着,皱了皱眉头,快步上前,将姚氏拉到了一边,一旁踱着步子的池祝瞧着情形不对,立马上前一步,挡在了姚氏跟前,手已经摸上袖袋里的匕首。
“谁?”池时问道。
“阿时,是我,周羡。我送哥哥回来,已经无事了。”门外传来了周羡熟悉的声音。
池时脚步一顿,下意识的又看了看自己的衣袖,她已经换了一身衣衫。
她想着,将门打了开来,果不其然瞧见周羡同池瑛站在门口。
“哥哥可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阿娘要去兵部寻你了”,池时说着,将池瑛拉了进来。
姚氏见他整个人好好的,双手合十,“谢天谢地,一切平安便好。殿下可饿了,我给你们准备些吃食?”
周羡摇了摇头,看向了池时,“我叫人在你家中守着。你随我进宫去一趟,有东西需要你来看。我们信不过旁的人的,只有你可以。”
池时“嗯”了一声,转身朝着自己的屋子跑去,一把背起验尸的木箱子。
“走,久乐你在家中,务必保护好阿爹阿娘,还有哥哥。”
她说着,快步地出了门,上了马车。
周羡对着池祝同姚氏点了点头,也不多停留,跟了上去,几乎是他一上车,马车就动了起来。
“一切可还顺利?”池时问道。
周羡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朝着马车壁一靠,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虽然打了沈家一个措手不及,但是他们到底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本来想要兵不刃血,但到底是打了一仗。”
“同祖母已经商议定了,我那不中用的父亲,做下的丑事,自是宣扬不得。只不过张玉同沈家通敌叛国,意图谋逆的罪名,那是坐实了。”
“我本来以为,要到今年冬日,方才能够将太后一党打垮,可人算不如天算,还没有天凉,沈家便破了。”
“竟然已经尘埃落定了,你叫我进宫去做什么?有尸体要验么?”池时问道。
周羡苦笑着摇了摇头,“死人有许多,但都是战死的,没有验尸的必要。我叫你去,是想要审问张玉,问她是否害了我阿娘。”
“阿时,这个时候,我想要你同我一道儿。”
第三五七章 天时地利
“嗯,让我一拳,把你心口的大石头碎掉么?那你算是找对人了。”
池时说着,瞥了一眼周羡的脖子,又看了看他的胸口。
周羡的感动从心口涌到喉头,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池时的目光吓了一大跳。
“总觉得你在琢磨着怎么把我大卸八块!”
池时伸出手来,在周羡的胸口戳了戳,“你今日穿了甲衣。我还没有试过,用匕首捅甲衣,得多大的力气能够戳穿。戳了之后,伤口又是怎样的。”
“在祐海那个小地方,很少有人穿甲衣。小兵的捅过,王爷的可没有?”
池时一边说着,一边恋恋不舍的摸了摸周羡身上的甲片。
周羡往后一缩,清了清嗓子,脸红得宛若像关公一般。
简直要了命了!
明明那甲衣像城墙一般,不说刀枪不入,那也是爬了条武功都没感觉的,可池时手指划过的地方,他却觉得,痒得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他的身上翻跟斗!
“等事情了了,给……给你捅!”周羡有些结巴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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