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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们去了一趟银楼,便猜到了凶手是你。知晓是哪条狗了,它会往哪里随地拉屎,自然就不难了。”
    “你通过周遇的姐夫,选定了第四个要杀的人,他便是专门这一代有名的混混,专门给人收赌债的朱河。”
    池时将手背到了自己的身后,走到了那田三儿面前,虽然她再也没有点田三儿的穴,亦是没有将他捆起来,可他依旧是半分不敢离开那石凳子。
    他就那么夹着双腿,低眉顺眼的像一个乖巧的小媳妇儿一般,坐在那里。
    “不用打什么鬼主意,因为不管是我,还是周羡,都可以用一根小指头碾死你。”
    池时说着,又继续说了起来,“那天夜里,你见朱河出了门,一路上跟着。可他同前头三人截然不同,他有功夫在身,而且警惕性很高,你稍微靠近一些,他便会敏感的回过头来。”
    “你一直跟着,见他来了亭子里等人,心中窃喜,因为这对你来说,简直是一个天然的屠宰场。可你还没有动手,便发现有人来见朱河。”
    “你大概不知晓,朱河乃是军营出身,因为在军中犯了事,方才被刺了字,赶了出来,做了那混不吝的买卖。”
    田三儿听着,抬起头来,深深地看了一眼池时,“想不到你们都查到这个地步了。这件事,一直是我心中的遗憾。太可惜了,这么完美的杀人手法,就差一人,便是一个轮回了。”
    “我的确是想杀朱河,连衣衫都准备好了,要把他的手砍掉,给他的身上,披上一块狗皮。当时我躲在凉亭附近的草丛里,正准备动手,便发现那个漆耘凡。”
    “我在银楼里见过很多人,那姓漆的挺着大肚子,手背在后头,踱着步,一看便是个做官的。他们没有说多久话,漆耘凡给了朱河一个东西……”
    周羡一听,忙问道,“是什么东西?”
    田三儿摇了摇头,“隔得太远了,是一个小东西,我瞧不清楚。朱河拿了东西就走了,我刚追出去没有几步,又瞧见人来了,便急忙的趴在了草丛里。”
    “因为是趴着的,我看不见。但是我能够听到,来了两个人,一个女人和一个声音很像银楼掌柜的男人,他们问漆耘凡要东西,可东西被朱河拿走了,漆耘凡自然是拿不出来……”
    “然后,我听到了漆耘凡的惨叫声,等四下没有声音了,我再出来看,便瞧见,他们在凉亭里,模仿我的手法,杀死了那个姓漆的。”
    田三儿说到这里,激动起来,“那些狗东西,根本就不懂什么是审判。姓漆的根本就不符合第四个人的标准!”
    他说着,手又开始抖了起来,田三儿一把抱住了自己的脑袋,蹲了下去。
    “全毁了,明明完全的一切,全被那些不懂的人,给毁掉了!哪哪都不对!茶杯的位置不对,茶叶也不对,用的水更不对!最不对的是人……”
    “我想追出去杀朱河,可是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如果那天晚上没有杀掉朱河的话,以后再杀,也于事无补了,就不完美了!”
    田三儿一张脸涨得通红的,他激动的端起桌面上的茶盏,明明已经处于要暴走的崩溃状态,可那喝茶的姿态,还优雅得像是在午后的花园里小聚的小姐。
    他这个人,像是被撕裂了一般。
    “你听到他们说什么了么?那个女人同漆云帆?”
    田三儿红着眼睛抬起头来,“听到了汝南王三个字,旁的我一句都没有听懂,不像是中原的话。我没能杀得了朱河,第二日又打听到那个漆耘凡是个大官……”
    “庶民百姓死了,那没所谓。可是大官死了,朝廷会重视起来,于是我便偃旗息鼓,再也没有动过手了。”
    他这话一出,池时一个巴掌,直接拍在了他的脑门上,拍得田三儿晕头转向的,连抖都忘记抖了。
    “我这嘴今儿个倒像是开了光似的,说你是个狗畜生,你还上赶着表现起来了。你不是一位自己个是神么?神也这般欺软怕硬?”
    “这算什么完全的杀人手法?没事便多读些书!不是你的杀人手法完美,而是因为那查案的推官,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疯狗,东咬一口,西咬一口罢了!”
    田三儿一听,眼睛里能飚出火来,他愤怒的看向了池时,随即又怂了下去,跌坐在石头凳子上,抱着自己的脑袋,整个人的气势都矮了下去。
    “就是完美的,不是疯狗。那些人该死,我是替天行道,没错,就是完美的,我是替天行道。”
    池时同周羡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
    周羡点了点头,挥手对着那田三儿的后颈脖子,一个手刀砍了过去,他瞬间往前一扑,倒在了他泡的那杯茶上。
    朝着东方往南十五度角的兰花,被这么一撞,挪了个位置,再也不完美了。
    “我叫常康来,把他押送到京兆府曹推官那里去;你不要走到这边来,从另外一边出去吧。”周羡拿起一条帕子,擦了擦手。
    池时不解的看向了他,“为什么,亭子四面八方都漏风,走哪边不是走?”
    周羡瞧了那田三儿一眼,嫌恶的离得远了些,“这个茶叶的衣衫,做得不对啊,先前他坐着的时候,该挡的全挡住了。现在往前一扑,不该露的,全露出来了。”
    “我怕你瞧见了老橘子皮,要长针眼!”
    池时一听,看向了周羡的眼睛,“是么?那明儿个等我数数,你长了几个针眼!这茶叶的衣衫,不是你非要弄的么?我说给他穿纸糊的寿衣,你又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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