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上一回周羡领她去过的那个京兆府衙附近的民居,差不离的。
听到响动,里头立马出来了一个老嬷嬷,她对着周羡行了礼,又拿了干净的鞋袜过来。
几人整理一番后,周羡方才领着池时出了院子门,他的马车,让常康驶着去送赵兰汀了。
“今天的案子,你作何想法?”
“那字你应该认出来了,很明显。去平阳的时候,常康拿了你以前吃的药方子过去,虽然师兄没有用上,但是我瞧过一眼。”池时说着,摸了摸放着她撕下来的那张药方子。
“是沈观澜的字”,周羡说着,心中有些发沉。
“观澜虽然平日里痴迷药道,甚至是有些疯癫。你说他用鼠兔试药,那有可能,可是直接拿人试毒,我不认为他会这么做。”
池时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目前看来,对沈观澜极其不利。受害者一共有四人,赵兰汀没有死,但也算受害者之一。这四个人,听你的描述,除了都是人以外,几乎毫无共通之处。”
“可若是试药,却又十分说得通了。老人,孩子,壮年男子,年轻女子……凶手乘人不备,将人用迷药迷晕了掳走,然后带到暗河里,给他们试药。死亡之后,直接原地抛尸。”
“沈观澜是京城里最负盛名的大药师,平日里楚王府的那股子药味,周遭都能够闻得到。但凡认识他的人,都知晓他对毒物有多疯魔。”
“这些都不是最致命的,最致命的是墙上贴着的那些药方子,那是沈观澜的字迹。别人不认识,可你却是肯定认识的。”
周羡沉默了片刻,“我相信观澜不是凶手,有人要陷害他。没有但是了么?”
池时挑了挑眉,“但是,这个案子,有几处我没有想明白的可疑之处。”
周羡闻言眼睛一亮,“是什么?”
“明面上看来,沈观澜有最大的嫌疑。但是,第一点,也是最明显的一点,你说过前几日,京兆府的曹推官同苏仵作,也去巡查了暗河。你们一去就找到了石笋,他们却没有。”
“莫不成全世界都是瞎子,只有你同常康的眼睛是好的不成?而且,这机关术也很奇怪。一般有很多秘密的人,家中都有会有暗室。”
“可能在书房里,书架上的其中一本书,往下一按,博古架子上的花瓶一扭,亦或者是墙上的某个凸起一拍,门就开了。”
周羡恍然大悟,“常康弄坏了笋,可门还是开了。通常这种情况下,要不门不会开,要不就算开了,也会开启死亡防御……常康当时也嘀咕,担心里头会冒出毒气或者藏了箭支……”
常康虽然有些憨,但是也算是见多识广,他下意识的,便说出来了自己的经验之谈。
池时点了点头,“第二个,沈观澜在楚王府中拥有一座小楼供他试毒。密室里的那些东西,他在小楼里弄,也根本不会有人怀疑。”
“他为何要跑到暗无天日的暗河里去,简直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京兆府已经发现了尸体,他还无动于衷,甚至将自己的字贴在墙上……留下致命的证据。”
“所以,你对傻子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吗?不是傻子不能进楚王府?”
周羡松了一口气,“所以我的推测是对的,有人故意要陷害沈观澜。有人故意用石笋暴露机关,就是为了让我进去看到墙上的药方子。”
“曹推官同苏仵作便是看到了方子,那也不能确定是谁写的。可是我不同……我同沈观澜年幼便相识,一起在同一个夫子那里读书。我不可能认不出来。”
“我若是说出来,那沈观澜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难以脱罪;我若是隐瞒,立马便会攻讦,说我包庇他,那我手中握着的清白印,我执掌刑罚就成了笑话。”
池时摇了摇头,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你那不是推测,你那是对亲友的盲目自信,先入为主。”
“第三,赵兰汀对我们撒了谎。”
第二九七章 来势汹汹
周羡颇为意外,“赵兰汀?我印象中,她除了话特别多外,同一般的贵族小姐,没有什么区别。她刚刚被你英雄救美了,应该感动得恨不得以身相许才是,怎么还骗你?”
池时摇了摇头,“她说她当时孤身一人在盛景楼附近,乃是因为她想要一个人偷偷的看热闹。这不对,便是贩夫走卒,都知晓今日放榜,三甲要在盛景楼那里游街。”
“我家中祖母,盼着池砚能中,早在正月里,便定了那间雅室。赵家人去盛景楼,不可能临时去,那自然也是去看游街的,赵兰汀又何必一个人偷跑下来,连贴身丫鬟都没有带?”
“要不,赵家人根本就没有在盛景楼里,要不赵兰汀偷溜下来,有旁的要事。我还记得,我在陈国公府头一回见到赵兰汀的时候,她还隐隐约约以楚王妃自居。”
“可是,年节之后,咱们出京之前,她突然就变了。”
周羡皱了皱眉头,“所以,你怀疑赵兰汀有了心上人,今日出来,便是要同那个心上人相会的?”
池时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过打听起来,并不是很难。她不光是撒了这一个谎,还有旁的。她中了迷药,被人扛在肩上之时,明显已经像是一条死鱼一样,不怎么动弹了。”
“我一路追过去,都没有瞧见她挣扎一下。直到我用一枚铜钱,将掳她的贼人击跪,她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方才醒来。而且,她醒来之后,晕头转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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