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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羡却是没有动,啪的一声打开了扇子,轻轻地摇了起来。
    池时一个急刹,若无其事的拍了拍袍子上的灰,一个纵身,跳了下去。
    周羡瞧着好笑,随即也跳了下去,手头的折扇摇得越发的欢快,“陈大人办事当真麻利。”
    陈大人得了楚王赞扬,那绿豆眼一缩,几乎在脸上,都要瞧不见了,他激动地弯下了腰,“您过奖了。我……我……都是九爷安排得好。”
    这话一出,陈大人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周羡闻言瞥了池时一眼,“既然同其他人无关,你便让他们都散了,先回去罢。”
    陈大人地腰弯得更低了,高高兴兴地应了声“诺”,一个转身小跑了出去。
    那些衙役们,哪里见过他这般模样,一个个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犹疑地将押来的人,一一送了乔家人所在的屋子里,甚至包括刚刚从风月楼的锦被里捞出来的朝月。
    “你们将池家的其他人,也送回去罢”,周羡吩咐着,见那柳蓉要说话,对着她摇了摇头,“看顾着孩子。”
    柳蓉脚步一顿,看向了乔二郎,乔二郎温柔地看了她一眼,轻声道,“蓉娘,你们先回去罢,按照我之前说的做便好了。”
    柳蓉眼眶一红,抱着怀中已经睡着的孩子,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乔家人一走,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从衙役单独把他们从人群中揪出来开始,他们便什么都明白了。
    池时看了看屋子里的人,他们的衣着打扮还有神态,同乔二郎描述的,并无二样。
    第一桩案子,是大骷髅酒馆的酒博士,代替赌鬼的母亲,溺死了收债的混混昆二;第二桩案子,是赌鬼的母亲,代替乔二郎,勒死了秀夫人;第三桩案子,乔二郎代替李得珍,毒死了她的弟弟李得宝;
    紧接着,第四桩案子,李得珍代替花娘朝月,将法慧和尚推下了山崖;按照这种顺序推断,第五桩案子,代替醇娘用毒针在街头扎死陈大人的妻妹芸娘的人,应该是花娘朝月。
    然后是第六桩案子,醇娘代替屠夫,烧死了她出轨的妻子;第七桩,屠夫代替酒博士,用石头砸死了大骷髅酒馆的掌柜的;
    第八桩,也就是今日方才发生的,乃是意外之举。是醇娘前来告状,却被屠夫灭口。
    池时想着,看向了酒博士,问道,“你将昆二灌醉,推下粪坑时,他是醒着的,还是未醒着的?”
    那酒博士一愣,显然没有想到,池时会问这样的问题。他抬起头来,露出了好看的丹凤眼,嘴唇抿了抿,“不是醒着的,醒着我打不过他。”
    池时眯了眯眼睛。又看向了那李得珍。
    第四十三章 杀鸡用牛刀
    池时抬起手来,指了指周羡,“你用尽你最大的力气,冲撞他一下。不用担心,他薄得跟纸片似的,连三岁小儿,都能把他给撞飞了。”
    李得珍一头雾水,颇有迟疑,可她一抬眼,瞧见池时那黑黝黝的眼睛,心中一颤,猛地朝着周羡冲了过去。
    她觉得,自己若是不按照眼前这人说的做,会死。
    李得珍像个发了疯的牛犊子,猛地朝着周羡冲撞过去,周羡身形一晃,看向了池时,轻轻地叹了口气。
    池时也跟着轻轻一叹,这一声叹息,叹进了李得珍的心里,她转过身去,看着池时,有些茫然的站在原地,手轻轻地抓了抓自己的衣角。
    ……
    一直到翌日黄昏,池时都没有再审问过他们。
    零陵的杀人案,被破了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全城,这座老城,好似一瞬间又复活了过来似的,街道的两边,明显要比昨日,热闹了许多。
    天马上就要黑了,若是按照之前杀人的规律,再过一刻钟,便是第九桩命案要发生的时间,如果池时预料得没有错,真有第九桩命案的话。
    县衙门口,突然热闹了起来,一群衙役,摇摇晃晃地从里头走了出来,他们的脸红得公关一般,混身都带着酒气,拥簇着中间两个小白脸儿。
    那二人身形单薄,被众人挤得几乎贴在了一块儿,脸上都带着薄晕,显然喝了不少,一晃一晃地,仿佛门前被风掀起的春联。
    “九爷,您真是神了!这回若是没有您,我们零陵,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就是啊,九爷,我都叫我婆娘,收拾了准备回乡下去了,这下好了,案子破了,今夜下午,那屠夫也被抓住了。我可算是能够睡……睡睡……”
    说话的人,喝多了,舌头突然打起卷来,睡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哈哈的摸着头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兄弟们都赶紧回罢,让九爷同周公子早些回后衙歇着去。他们两个不惯喝酒,你当跟我们这些糙老爷们似的,酒缸子里泡大的,赶紧的赶紧的,别拽着了。”
    张捕头打了个酒嗝,挥了挥手,左一个右一个的抓了人,就往外头拽。不一会儿的功夫,那群衙役便作鸟兽散了去。
    池时捏了捏眉心,身形晃了晃,巷子口传来了打更的声音。
    “这打更的,可真烦人……”她说着,一个踉跄,险些跌下台阶去。
    张捕头一听,撸起了袖子,冲了出去,“九爷不喜欢那……不喜欢那打更的,我我我……给你把他打走。”
    “你们这群后生,就是腿脚灵便,倒是把老夫一个人,落在后头了。陈大人瞧着您难受,叫我给你拿了醒酒药来,搁在舌下,一会儿就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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