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夏灿茫然地看着阮软:“只要他不去世,任何继承人都没办法从他手中夺走他的财产,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阮软道:“也许有一个原因,让他不得不这么做……”
阮软话音刚落,金教授道:“我知道为什么。”
站在旁边的两人都转头看向金教授,金教授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道:“还记得星际那些奇奇怪怪的法律吗?既然有保护老人的,也有保护未来子女的,按照规定,如果你是他唯一的继承人的话,他应该在他八十岁之后,将产业交到你的手中,经过联盟的许可之后,你会成为合法的继承人,在他死后继承所有财产……这是因为曾经发生的一件事情。”
曾经的星际上有一个很厉害的军火头子,手中掌握了很多现金的武器配方,但是他却没有将自己的遗产交给自己的儿子,八十岁生日那天,他们的根据地遭到了对手的偷袭,军火头子去世了,他手中的财产无处转交。
最后被另外一个跟他有血缘关系,但想法却完全反人类的亲戚掌控了。
一个反人类的人,再加上一堆先进甚至超前的武器,和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
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就可想而知了。
所以从那之后,联盟便规定所有从事危险行业的人,到了规定的年纪,都要选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至少要证明这个人没有什么心理疾病,不会拿你的财产去做什么很疯狂的事情。
真是因为如此,唯一的继承人们才有义务去配合继承家产,因为星际时代有太多太多超出人类操控能力的武器和危险设备了。
一不小心,可以把自己的家园都毁掉。
“就因为这种事情?他就要杀掉自己的孩子,迫害自己的孙子,让他无法成年?”听完金教授的描述,夏灿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不是所有人都想成为他的继承人的!他那么喜欢他的财产,喜欢他的金钱,那他就使劲儿活下去,只要他不死,就算是继承法也不能勉强他将财产交出来的!”
“贪财者的大脑是不能用常人的逻辑来衡量的,也许在他心中,财产才是他唯一的亲人。”金教授面露无奈道。
“即便是这样,爸爸也想要追随他吗?”夏灿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阮软却道:“他也许已经相信了。”
“什么?”夏灿转过头来,看着阮软,她觉得阮软可能只是在安慰她,片刻后,自己先将目光挪开了:“不可能的,我都已经说的那么清楚了,他还觉得我们是你请来的骗子……哈,也许他早就不在意我了吧,毕竟已经十年过去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她这十年来,努力想要回到这里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看着夏灿迷茫的侧脸,阮软也忍不住想要长叹,但她却并不是叹息夏管家执意的认为夏灿是骗子这件事,而是在叹息夏灿的命运。
至于夏管家……阮软仍旧认为,他心中已经明白了事情的所有前因后果,他只是不想接受而已。
离开,是逃避的一种。
但夏灿现在是听不进去劝的,毕竟她亲眼看到了她父亲的离开。
看着时间不早了,阮软便嘱咐金教授将夏灿带回去,临走前,金教授非常担心阮软,怕她再次被阮丁森的人带走。
阮软却笑了笑,让他们放心。
毕竟她不是一个人。
金教授带着夏灿还有两个孩子走了,阮软留在小楼内,她帮二黄洗了澡,又收拾了宠物店,正准备睡觉,却听到房门再次被人敲响了。
她打开门,却见站在门外的人是管家。
看到管家的瞬间,二黄就露出了獠牙,它正要上前,管家却自己往后退了好几步,伸出手慌忙道:“别、别……”
阮软看出他身上没有敌意,便示意二黄不要紧张,然后打开房门,将管家让了进来。
走近宠物店的瞬间,管家抬头往里看了看,他没说话,但阮软却知道他是在找夏灿,便道:“她已经跟老师一起离开了。”
管家沉默了片刻,抬头看向阮软:“为什么你知道了她是我的女儿之后,还肯收留她?”
阮软表情很平静:“你是你,她是她。”
别说是夏灿跟夏管家不是一个人,夏管家跟阮丁森也不是一个人。
她分得清谁才是自己的敌人。
“我……”管家开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到了一半,似乎觉得自己没有资格为自己解释,便闭上了嘴,低头沉默片刻,道:“我这趟过来,是想告诉你阮丁森的意图的,他不会真的跟你在法庭上见的,他会用尽一切办法,想方设法的将你带去阮家,然后永远软禁起来,等他再次发现跟周恒一样,能用得到你的地方,就会毫不犹豫地将你甩出去,他不仅想要让你永远地失去继承权,还想要用你来博取一个好名声……你不应该离开傅家的庇护的。”
“谢谢你来告诉我这些。”阮软轻轻笑道:“但我不能永远在别人的保护下,那样跟被阮丁森嫁出去没有什么区别。”
虽然对象确实是有点区别的,但是被别人强迫的婚姻,跟自己的选择,还是不一样的。
“你……”管家想要劝服阮软回到傅家的庇护下,这是他目前能想到唯一能避开阮丁森的方式,阮丁森在帝都的竞选中大受挫折,根本没有能力对抗傅家……可是看阮软的态度,他又觉得这仿佛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