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艳茹说起了她的故事,高中的时候她成绩很好,是文学社成员,爱写东西,认识了一个隔壁学校的男生,他家里做小生意,他们是在80年代的溜冰场认识的。
那时候卡拉OK流行,伴着音乐,他在冰场成了最耀眼的存在,而她被同学拉着去玩,后来两人就熟了,这事被他家里知道,男生带着她私奔,他们一起放弃高考,从南城跑到了深城,一路逃了好多年,两人相互扶持,男生创业工作越来越忙,再后来她怀孕看见男生和别的女人进出繁华场地,他在别处有了家,她挺着大肚子回老家,下火车遇到小偷,摔了一跤,孩子和爱情在那天全离她而去。
像极了那个年代所有的爱情故事,徐念看见赵艳茹红了鼻尖,她递上一张纸。
赵艳茹摇头:“妈妈跟你说这些,是因为男人都不可靠,哪怕现在的承诺再美,都是泡沫,你要好好学习,出人头地,到时候你想谈恋爱也好,怎么都好,懂吗?”
“妈,你有遗憾吗?”徐念开口。
在此之前她完全不知道这样沉默保守的赵艳茹在年轻时那样疯,疯到放弃自己的人生和心爱的人私奔,这大概是她不希望她走歪的原因。
“没有,决定都是自己做的,能有什么遗憾不遗憾的。”赵艳茹给她盛了一碗汤,“妈不希望你以后跟我一样,一辈子窝在这种小房子里,你应该有更好的未来。”
徐念点头:“我知道,所以我保证,一定考上一中,好吗?”
就像妈妈说的,有钱人和穷人本就不是一个层面的,丑陋的有钱人很多,优秀的有钱人凤毛麟角,她想他会成为后者,他才15岁,往后会有更好的发展,比如接替路叔叔的企业,到时候他接触的人里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于他而言不过都是饭后甜点,不想吃换一盘就是,怎么会浪费一生在一个普通到毫无亮点的女生身上。
她总不能阻止他遇到更好的人。
还没开始,就已想好收场。
第25章 C25 她没反抗,也不想反抗。……
夜里睡觉听见窗外咚咚声, 朦胧间徐念以为是下雨,又发出一声“咚”,倒像是窗户被东西砸到了。
徐念起来, 打开床头小夜灯,一块黑色的小石头直接飞向玻璃窗, 她下意识后退, 结果又来一个小石头,大半夜不知道谁家孩子这么调皮。
她走过去趴在窗外, 这一看,叫她往后很多年都无法忘记, 少年的白色衬衫在路灯下熠熠生辉。
她关上窗, 小心推开门, 蹑手蹑脚下楼。
就像除夕夜那个晚上,心七上八下。
腹部伤口还未愈合,走得快会疼, 可她偏偏忍不住想走快点, 楼道感应灯一层层亮起, 他站在一楼的楼梯口, 见她逆着楼道的微光下来, 白色睡衣衬得她肤如白雪, 长发披散, 巴掌大的小脸埋在黑发间,一双清澈的眼睛在夜晚像是天幕点缀的星星。
她放慢了脚步,故作镇定,其实心里早已风起云涌,一见到他,就想起两周前的那蜻蜓点水的吻。
那时的冲动已被时间消磨得只剩理智, 可理智又在见到他时消散,甘愿做那盘中餐。
不知道如何开场,她说:“对不起。”
他倚在墙上,侧面的光影打在高挺的鼻梁上,线条愈加分明。
“干嘛道歉。”
她试探性问他:“我妈…没为难你吧?”
徐念想赵艳茹那样的性格怎么可能不为难他,路铮又是个臭脾气,赵艳茹和他交锋,多半是要吃亏的。
路铮挑唇,深邃眼神落在她身上,故意调侃道:“为难了,怎么办?”
徐念蹙眉,听他不太正经的话,还能开玩笑,说明一切都还好。
晚风吹过楼道,穿堂风直抵她胸口,她抬起头,黑豆般的眼睛望着他英俊非凡的脸,此刻他是在意她的,这就够了。
何必想那么多。
他低头方才注意到他腿上打着石膏,指了指:“这怎么回事?”
路铮耸肩:“摔了一跤,没大事。”
“摩托车?”
她想起那辆张扬得能够炸街的车。
他揶揄:“怎么?打算在楼道口兴师问罪?”
这话有点暧昧,徐念脸颊微微发烫。
他又逗弄她,勾唇:“小小一只倒是爱管得很。”
徐念忽略他语气的轻佻,淡淡说:“这个年纪不应该骑摩托车,真的很危险。”
风撩起她的发丝,露出弯弯细细的眉,他想什么都值了。
路铮从口袋里掏出个新手机,塞到她掌心,手机被他捂热,机身有他手上的余温。
“我不能要。”
路铮强行抓着她的手,徐念不愿意接受,手被他紧紧抓着。
“又想挨打了?”他轻声在她耳畔说。
徐念静默在原地,明知道是唬人,耳根红透,手被打开,手机塞进掌心。
路铮方才看清她睡衣全貌,里头是件白色棉质连衣裙,外头套了件针织衫,因为刚刚大幅度动作,针织衫有些敞开,露出里头纯白的睡衣,睡衣里头没穿衣服,勾着少女的曲线,惟妙惟肖。
他下意识瞥过眼,伸手把滑到肩头的针织衫整好。
“不穿内衣就下楼?”他的眸打量她的眼,果真叫她脸燥红一片。
下一秒,徐念抬起头,倔强望着他:“没有人睡觉还穿内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