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所一下子被围的水泄不通,白南星被吵的头皮发麻,回家吃中饭范姨还不放过她,和她说要不写信把莲花叫回来跟她学医算了。
范苗香心疼地说:“莲花写信回来说那里洗澡一个星期只能洗一次, 第一天去皮肤就被冷风吹的开裂。”
白南星扒拉着热气腾腾的米饭, 回道:“她肯定选择一个星期洗一次澡也不会回来学医的, 回信的时候我给她写几个润燥的方子。”
范苗香不置可否,白莲花那个孩子生性跳跃, 哪里是能坐的住给人扎针的性格,两人又聊了会,白南星正准备离开,大妈万珍带着牡丹进了屋。
万珍开门见山地说想让白南星带着牡丹学医。白南星知道牡丹对中医很感兴趣,“牡丹,你真的想和我学医,不上高中了?”
白牡丹带着纠结的目光看着白南星,她内心很想去读高中,可她妈说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如果能好好表现两年说不定就能被去读大学,要比她读两年高中来的更快一点。
白南星说:“大妈,我看还是让牡丹去读高中吧,她现在年纪小,如果高中毕业她还想学医我也可以带她。”
万珍还在犹豫,范苗香也劝她说:“牡丹好不容易考上了干嘛不去读,也就两年时间,说不定恢复高考也不一定。”
牡丹震惊地问:“二婶,你说真的?”
范苗香笑着说:“我瞎说的,谁知道往后咋样呢,都说不准,二婶劝你读书,高中毕业就算考不了大学,也能跟你大哥一样成绩好考个厂上班。你要当卫生员,可得在队里吃苦赖劳好好表现两年才有机会被提名。你瞧蒋丽丽同志,平时除了教书,队里的劳动那可是积极的不得了,脏活累活那一样不是抢着干。”
万珍想着女儿要在队里吃两年苦,觉得弟媳的话说的有道理,本来她对这件事也不是报着坚决的态度,被人这么一劝也就放弃了,她咬着耳朵跟范苗香说:“王小凤回来了,回来两天了。”
范苗香很意外回来两天她都没有看一人影啊,万珍说:“她自己回来的,估摸着是不好意思见人吧,瞧着模样又胖了不少。”
白南星听到大妈的话,路过西屋时,特意多看了一眼,大门虚掩着却没有一点声音,与之前热闹的西屋,简直今非昔比。
王小凤烧着火盆坐着烤火,看到白南星的身影赶紧跑出来叫住了她,白南星驻足看着王小凤,王小凤拘谨又尴尬,很扭捏地问道:“南星,能不能到三婶家烤烤火?”
白南星思考了几秒点头进了屋,她知道王小凤叫她不是烤火这么简单,以前的每次见面王小凤态度都是傲慢的,说话也是阴阳怪气,可这一回她整个人就像霜打的茄子,没有一点精气神,脸色蜡黄身形发福得完全没有两年前刚嫁过来的影子。
王小凤给白南星倒了杯热水,让她坐会又跑去拿花生,白南星说:“三婶,你不用这么客气,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王小凤搓着手坐下来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白南星直截了当地问:“是不是想找我看病?”
王小凤瞪大着眼看着白南星,看着看着眼里就蓄满了泪水,拉着南星的手恳求她帮帮自己。
原本她以为打算回到娘家偷偷地找医生看好病再回来,她不敢找队里的李青看,她知道李青和白南星认识,她担心消息会传到白南星耳朵里。
她只好跟着她姐去了她姐的婆家那边找医生,结果看了大半年身体不但没好,整个人反而越来越虚,月经变得更加不正常,一个月来两次,甚至一来十几天都不走。
她厌恶自己现在的状态,她妈只能劝她先回家稳住白爱强,她在娘家一直没能等到爱强来接自己,只能自己灰溜溜地回来,回来之后白爱强根本就不搭理她,连睡觉都分了床。
她絮絮叨叨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和白南星说了,她现在必须得治病,要给爱强生个孩子,她不想跟爱强离婚。
王小凤说完见白南星不说话,连忙道:“南星,你就帮帮三婶吧,三婶有钱。”说着连忙从口袋里掏出零碎的钱来。
白南星并没有接钱,坐下来让她伸手,王小凤激动坏了,她就知道白南星不会计较过往,赶紧伸出手。
白南星并不是不计较过往,她不喜欢王小凤,不管她如何改变还是不喜欢,替她看病不过是履行一个医生的职责。
仔细替王小凤把完左右手,又让她把裤子卷起来,按压她的小腿发现下肢浮肿的厉害。
“手脚会不会有麻木的情况?”白南星问道。
王小凤点头道:“有,还腰酸,胃口也不好。”
白南星看完舌象之后结合所有的症状确定了病情,“呆会和我去卫生所开方子,先吃5剂看看效果怎么样,你还要配合多动动,人太胖也很难怀孕。”
王小凤哀求道:“南星啊,你能不能把药方给我送家里来?”她实在不想太多人知道自己不能怀孕的事情。
“不能。”白南星站起来往外走,“你自己好好考虑清楚,到底是面子重要还是身体重要。”
回到卫生所,白南星开始整理这次报名参加卫生员考试的人员资料,报名人虽然多,但符合条件的却少之又少。
白南得只能矮子里拔将军选了老实稳重的苏伯,还有一个村里接生婆的孙女余花花,初中毕业,对草药相对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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