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不大,一览可见。
一张普通单人床,电视机,机柜。
窗下摆着两张单人沙发,茶色玻璃圆桌,上头搁着烟灰缸。
时琦将行李搁到墙边,去卫生间洗手。
再出来时,有人敲门。
几个同事想去楼下吃夜宵,问她去不去。
时琦也确实有点饿,也就跟他们一道下楼。
酒店附近,支着几个大排档棚子。
几人点了几样海鲜,这小镇靠海,住在这儿的人,大多数靠海为生。
一男同事道:“这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的热闹。”
女同事附和说了几句。
几人聊着天,吃着这海鲜。
回到酒店房间,倒是将近十一点。
隔天。
义诊活动地点,就在当地政府外头的一块空地上。
好在天不热,来得居民挺多,时琦给人做常规的检查。
有个老先生,和她讲着病情。
老先生没念过书,普通话也不太标准,讲得磕磕绊绊,偶尔掺几句地方方言,好在边上凑热闹的小姑娘时不时给解释几句。
时琦耐心听了,应该是关节炎,给老先生开了些药。叮嘱用药后,如果情况若未好转,还是得去医院做详细的检查。
如此忙碌了一个整天,傍晚,临近结束时。
一辆黑色轿车开了进来。
几人都向那轿车看去。
时琦当时正给居民做常规的血压检查,没多注意。
周慕深从车上下来,漫不经心朝着那边乌泱泱的人群看了眼,镇长见状,忙解释:“一些专家下乡义诊。”
周慕深微眯眼,问:“哪里来的?”
镇长:“B市兴华医院的医护人员。”
镇长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周慕深就看到被居民簇拥着的时琦,一身白色大褂,正给人量血压,从他这方向看去,她嘴角含着笑意正跟人说些什么。
他淡淡开口:“去看看。”
镇长心里纳闷,这周司这几日相处下来,看着也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这会做什么偏往那凑。
心里虽是疑惑,但脚下不敢耽搁,还是跟了上去。
有几位相熟的人,看到镇长纷纷颔首招呼。
时琦被这动静引着,一面收了水银血压计,下意识抬眼去看,就瞧见了周慕深。
穿着挺括的白衬衣和灰色西裤,袖子挽到手肘部,也正看向她。
时琦脑袋一片空白,是未成料到会在这儿遇见他,只一瞬不瞬盯着他看。
周慕深抬步朝她走来,在桌前站定:“时医生。”
镇长忙介绍:“这位是B市来得周司长。”
周慕深眼角含了清浅的笑意。
镇长见这位时医生,也不打招呼,只一个劲儿盯着周慕深看,唯恐怠慢了他,清了清嗓子提醒时琦。
时琦恍然,这才起身,淡淡一笑:“周司。”
周慕深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头,倒也不戳破 ,拉过塑料凳子坐下:“劳烦时医生,替我测一测血压。”
时琦怔了会儿,不知他搞哪出?想瞪他,又察觉这场合不大合适。
周慕深曲起两指,轻轻叩了叩那装着水银血压计的铁盒子,提醒:“时医生?”
时琦皮笑肉不笑道:“好。”
话落,便打开铁盒,撕开乳胶布,将他的袖子往上挽了点。周慕深很配合,自动自发地抬起手臂,让她裹乳胶布。
周慕深全程视线都落到她脸上,她这幅心不甘情不愿,气鼓鼓却又不敢发火的样子,着实有趣。
时琦戴上听诊耳塞,一边按着乳胶球,眼睛盯着标尺读数,目不斜视。
边上的镇长视线在两人之间逡巡,心里嘀咕道,莫非这周司还认识这位时医生?
结束后。
周慕深慢条斯理地拉下袖子:“晚上,让那些医护人员一起吃顿饭。”
镇长小心翼翼说:“这恐怕不合适吧?”
周慕深抬眼看他:“有什么不合适?”
他说这话,语气很平和,像是询问,镇长却莫名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压迫力。
周慕深循循劝说:“人大老远来一趟,给镇上的村民服务。你作为镇长招待一番,也不是没道理?”
镇长点点头:“您说的对。”
时琦他们一行人,听到镇长说要请吃饭,还觉得古怪。
有同事倒是很开心:“唉,估计这镇长是看我们操劳一天了,觉得咱们挺负责,想请客呗。有什么好奇怪的,不吃不白不吃。”
经她这么一说,大家伙也不再纠结这事了。
晚上,到了镇长所说的饭馆。
一行人进了包厢。
周慕深早已到了,正站在窗前打电话,依旧是下午见到时那副着装,简单的白衬衣和西裤。
镇长招呼着他们落座,说了些客套话,什么感谢他们的到来云云之类。
时琦坐在一旁,有同事八卦的凑过来:“唉,时琦,你跟那位周司认识吗?”
今儿下午的那一出,已有不少都在揣测她和周慕深之间的关系。
时琦含糊道:“哦,见过几面。”
同事见不是很想提,便没再继续追问。
周慕深挂了电话,走过来。
镇长吩咐人上菜。
时琦就坐在周慕深的对面,距离挺远。他们医护人员中有年级较大的也跟着周慕深和镇长攀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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