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显示屏上,两只绿色的忍着神龟挥着长刀和双截棍,一路驰骋杀敌。
每到顺利通过一关,两人便相视一笑,拍掌庆贺。
时琦记得有一次,她打累了,便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小眯一会儿。
醒来时,客厅很安静。
她揉着尚且还睡眼惺忪的眸,迷迷瞪瞪地坐了起来,四下张望却没见到周尧青的身影。
电视显示屏上还是忍着神龟暂停的界面,地板上也扔着两只游戏手柄。
她趿拉着拖鞋,往大门走去。
手刚触到门把,就被外头的人推开。
时琦避之不及,额头重重的磕到门板上,立时一声闷哼。
待她直起腰来,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明晃晃的白,几颗晶莹剔透泛着玉色的纽扣,她目光随着纽扣一颗一颗地上移,一张清俊温雅的面容就这么入了她的眼,剑眉,睫毛浓密。
眼睛又深又黑,他抱歉地看了她一眼,温声问:“没事吧“
所以当时琦醒来,又见到这张脸时,有一瞬的恍惚。
她偏头看了眼窗外,这才发现车子已经停在小区的楼下。
时琦不自然地捋捋了头发,习惯性地要喊旧时的那个称呼时,话到唇边又觉不适,变了样:“谢谢你,周先生。“
周先生?
周慕深微微挑眉,但也不置可否,看着她下车,走入巷子。
第3章
时琦洗完澡出来,摸过床头柜上搁的手机。
有十八个未接来电,同时还有一条未读短信。
她指尖轻触,点开来。
“听说你来B市工作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想见你一面。”
时琦攥着手机看了会儿,没回,退出信息界面。
将头发吹干后,定了个闹钟,便入睡。
隔天到医院,曾倩见到她,便肃着张小脸。
时琦正纳闷这姑娘怎么一大早就愁眉苦脸的,曾倩就凑上来,压着声音:“徐主任回来了。”
徐主任,骨科的副主任医师—徐崇。
年仅三十二岁,曾在国际上多家核心期刊上发表过多篇影响力颇广的论文,毕业于瑞典皇家卡罗林斯卡医学院。
时琦倒是淡定的很:“哦。”
曾倩见时琦还未抓到重点,都要抓耳挠腮了:“昨天的事儿,徐主任大概可能已经知道了,你说我会不会要卷铺盖走入啊?”
曾倩小苦瓜脸。
时琦在办公室坐了小会儿,便开始了查房工作。
小规模的医疗小组,包括主治医师,以及住院医生,跟班实习医生等若干人。
时琦小的时候,也住过几次院,偶尔也会碰上医生查房。那时年纪小,见七八个医生穿着白大褂,进入病房,那幅严谨专业一丝不苟的认真模样,在当时看来只觉的气场十足。
然而等真正深入这行时,才明白这身白大褂所背负责任和义务,庄严不可亵渎。
等查完房,实习医生宋晧来找她:“时医生,徐主任让你到他办公室去一趟。”
“好,我就过去。“
时琦将写好的病程录放到抽屉里,手刚搭上椅子的扶手,坐对桌的肖晨就开了口:“是为了昨天那事儿吧?“
昨天发生的事,恰好是在午饭时间点,肖晨她们虽没亲眼见到那场面,但也从护士口中大概了解了事情的细枝末节。
肖晨随口感慨道:“有些女人就是这样,管不住自己的老公,出了事儿也只会一味地怪别的女人勾引自家老公。风不动,幡不动,仁者心动,没听说过嘛。”
时琦附和一笑,并未多加议论。
等到了徐崇的办公室,她抬手敲门。
里面传来一道清冽温和的嗓音。
“进来。”
时琦抬手握住金属把手,推门而入。
徐崇前几天到隔壁的C市参加研讨会,耽误了三四天,倒没想到回来后,时琦又惹出一桩事来。
徐崇将目光电脑屏幕上移开,落在时琦的脸上,面容清丽,安安静静站在那儿的模样,无端让人觉得几分疏离清冷。宽大的白大褂罩在她身上,还是有些大了,她一手随意地插在外侧口袋里,脊背挺直。
徐崇两只手交握搁在黑色木质桌上,身子放松地倚着靠背,不咸不淡道:“说说吧?怎么一回事?“
时琦放在口袋里的手抽了出来,垂落在身侧。闻言,她只是眉眼平静道:“我没什么好说的。”
“没什么好说的?”徐崇淡淡反问,“杜小姐都把事儿告到副院长那去了,还有她的验伤证明单。“
徐崇从边上翻出一张验伤单,轻拍在桌面上。见时琦仍旧抿着唇,一副执拗倔强的模样。他盯着她看了几秒,抬手揉了揉眉头,放缓了语气:“那杜小姐的父亲可是和院长是老朋友了,这样,你先写份书面检讨。晚上,你去跟杜小姐见一面,好好跟人家说话。“
时琦闷不吭声。
徐崇挑一挑眉:“怎么着,你还不愿意去?“
“我没认为我做错了什么。“
徐崇被气笑了,扔了手头的黑色签字笔,声线微沉:“没做错什么?时琦,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们小女生讲义气显摆情谊的场合。“
时琦仍旧一副温和寡淡的姿态:“ 我并非是因为曾倩,而是我根本就没做错事,所以何来道歉一说。至于这验伤证明,想必徐主任也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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