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喜替柳香冬解释:“其实我妈,也不是那么排斥你。”
温淳之点了支烟,半真半假说:“那是能带我去见丈母娘了?”
郁喜讶然抬眼。
温淳之淡淡笑开,抬手摸了下她的脸,说:“瞧你吓的。”
手中的手机在震动,估摸是柳香冬打来的,郁喜没接,犹豫片刻,这才说,似毅然赴前线的士兵,带着十二分郑重,她说:“温淳之,你让我再想想。”
小姑娘心软了。
温淳之眉眼舒展,吸两口烟,说:“成,你想一辈子,我也等着。”
他向来情话信手沾来,郁喜此刻倒是面无表情,早已对这免疫。
从回国至今,他一直在攻占她的心理防线。她原本就道行浅,他此刻这般作低俯小的姿态,已然让她那颗心摇摇摆摆。
说实在,她和温淳之能走到这儿,全是各种机缘巧合,并非是她能靠一己之力扭转。她都下了死心,跟他老死不相往来,可冥冥之中总有那些事将两人扯在一起。
郁喜不免悲观的想,温淳之大概就是她的宿命,她逃脱不得。
郁喜回到病房,柳香冬神色有些许变化,她握着郁喜的手,难掩激动:“喜喜,你今晚回去休息一趟,明儿再过来,刚才医生过来说郁善这手术大概能做。“
连续几天,病房气氛沉闷,这无意是穿透沉沉乌云的那一缕光线。
郁喜也表现的不知其事,心里却想这大概是温淳之起的作用。
晚间,她回到家。温蝉也听说了她哥住院的事儿,打过几回电话问候过。
这晚,温蝉又打来一通,郁喜不知怎么的,和温蝉说起温淳之的事儿。
温蝉倒是挺开心:“哎呀,太好了,喜喜。”
郁喜有些哭笑不得,说:“蝉蝉,我还没想好。”
“没事呀,反正你迟早会是我嫂子。“
郁喜都不清楚温蝉哪里来的信心。
温蝉还一板一眼的宽慰她:”喜喜,我哥虽然以前作风差了点。”
“是差了点?”
温蝉心虚地咳了声:“嗯,虽然他以前私生活较乱,但现在不一样了。喜喜,真的,我哥对你是不同的,你相信我呀。”
两个小姑娘絮絮叨叨说了一通,郁喜眼看时间不晚了,明早又要去医院,便撂了电话。
翌日,郁喜同郁父一道去病房。
到了九点时,一行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簇拥着前头的那位医生进了病房,陪同的还有郁善的主治医师柳医生。
柳香冬先站起身来,她还未出声,柳医生便道:“这位是苏教授,这次由他给郁善做手术。”
苏书岑和她那日在手机上搜索到的图片,并无差别,只是看起来更显和蔼,带着一副银框眼镜,清隽文雅。
不知是不是郁喜多想,总觉的苏教授的目光在自己身上落了几秒,又短暂移开,同郁父说起郁善的情况。
等一行人出了病房,房间又恢复静谧。
苏书岑回到办公室,给温淳之去了通电话。
温淳之那时在宁则慕那儿,几人打牌聊天。温淳之漫不经心地接通电话,聊了几句,便挂断。
宁则慕也清楚郁喜她哥的事儿,说:“你舅的。”
温淳之点了两下头。
宁则慕攥着手里的牌,说:“你这会就该上医院去,表表决心,这样嘻嘻的父母兴许对你印象还能好点。”
温淳之靠向椅背,懒懒地笑了声。这样也显得太事儿了 ,温淳之倒是不想给郁喜太多的压力。
宁则慕说:“你还真别笑,不管怎么着,总得去一趟不是?”
手术那天是在晚间七点。
郁喜一家子守在手术室门前,柳香冬看起来分外紧张,就连郁父也绷着神经。
郁喜被这气氛弄得,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温淳之在郁善被推进手术室前,倒是打来了一通电话。
郁喜走远了点,接听这通电话,她轻声说:“已经进手术室了。”
她几乎都没透露任何情绪,就听他说:“没事,别瞎想。”
郁喜轻轻嗯了声。
她回到手术室门口,柳香冬和郁父依旧维持着刚才那个姿势,如临大敌的阵势。
直到晚间十一点,手术才结束。
手术室门一打开,柳香冬和郁父便迎了上去。
苏书岑摘下口罩,道:“手术很成功,别担心。”
柳香冬满脸笑容,感激道:“太谢谢您了,苏医生。”
一行人回到病房,柳香冬让郁喜晚上回去,她和郁父先陪着。
郁喜点头说好:“你和爸也注意休息。”
柳香冬说:“知道了,你别操心我和你爸,这两天你也挺累,今晚先回去休息。”
郁喜乘坐电梯下楼,出了住院部。
外头一片漆黑,已临近十二点,她走了几步,听见身后有鸣笛声。
医院正门的花坛处停着一辆车,驾驶座的车窗开着,一点猩红半明半灭。
郁喜抬脚走过去,温淳之靠着车椅,眉眼间透着几分倦意,他说:“上来。”
郁喜愣了片刻,问:“你一直在这儿。”
温淳之抽了口烟,点了两下头。
郁喜说不上来此刻心里的滋味,她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矮身坐了进去。
温淳之揿灭烟头:“手术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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