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去了趟派出所,郁喜的酸辣粉也没吃成,这会倒是真有点饿了。
吃着面条,店里开着暖气。
碗里的面条,又被小姑娘加了佐料,辣的她嘴唇殷红,似擦了一层口红。
米白色的毛衣袖子被她挽了上去,露出一截白皙纤瘦的手腕,腕上戴了条黑色皮绳,更衬的她手腕纤细。
她今天倒是没散着发,长发干净利索在脑袋扎个团子,露出光洁白净的额头。
两人用完晚饭,倒没想到,外头却落了一场雨。
雨势密集,哗哗啦啦砸在水泥地面上,溅起一朵朵剔透水花。
温淳之向老板借来一把伞,同郁喜一道上了车。
雨滴落在玻璃上,四处蜿蜒开来,水迹斑驳。
幽暗的巷子,一盏老旧路灯杵在巷口,那微弱暖黄的光线下,雨丝密集如针线。
郁喜拉开车门,原以为这次温淳之仍不会下车送她,不成想,耳边一句:“我送你进去。”
郁喜心里愉悦,面上却克制着。
这会儿,雨势倒小不少。
男人撑着伞,绕过车头,郁喜一打开车门,鼻息间尽然是男人身上清冽的味道及淡淡的烟草味。
不到几步,就到单元门前。
温淳之收了伞,雨滴顺着伞骨滑落,在水泥地上沥开来,乌沉沉的一朵,他点点下巴:“快上去。”
郁喜嗯了声,转身,上楼。
走到几级台阶上,她倚着栏杆,低头去看。
浓郁夜色里,头顶一道惨白光线下,男人倚着几乎贴满广告纸的墙上,神情散漫。他从兜里摸出烟盒,拿了根送到嘴边。
他抬手圈住火光,微眯缝着眼,将烟凑到火光上头,不到片刻,就点着了。
外头雨势几番变幻,此刻又有倾盆大雨之势。
雨声潺潺,男人似不着急,倚着乌迹斑斑的墙壁,静静地抽着烟。
......
远看二十多天的寒假就结束了,苦行僧似的高三生活接踵而来。
懒散了二十多天,第一天的课程,便是猝不及防的测试,这群高三学子叫苦不迭。
郁喜整个寒假,都有在巩固知识点,做起试卷来,也算是得心应手。
温蝉倒是吃了苦头,她咬着吸管:“完蛋,我这次铁定考砸了。”
温蝉其实成绩不错,她是属于那种有读书天赋的女孩,怎么玩,也不至于考的太差,郁喜则不然,她所获得的成绩,全靠她勤勤恳恳复习得来,松懈不得,也不敢松懈。
温蝉一手支着下巴,又喝了口奶茶,这才道:“唉,我哥和那个程苑分手了。”
郁喜抿抿唇,不做评价。
温蝉摇头晃脑道:“你知道我妈是怎么说我堂哥的么”
“怎么说?“
温蝉挺着脊背,好整以暇道:“唉,你哥这人啊,虽然长得不赖家里有钱,但姑娘家家以后找男人,可千万别找这类型的。你们小姑娘家家不懂事,以为这种男人好征服,嘴上说几句甜话,就当人把你当宝了,实则人逗你玩呢。”
温蝉说完,噗嗤一声笑了,又摇摇脑袋:“也不知道以后的堂嫂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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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锦园会所,位于三环内一处风景区的附近。
这一处地,是他们这些人常去的地儿,装修不俗,随处可见的国画,博古架上陈列的古玩意儿。
雅致,古色古香。
温淳之今儿难得休闲风装扮,一件黑色的羊绒高领毛衣,衬的眉眼越发锐利俊雅,他坐于棕色软皮沙发一角,玩儿着手机,背后便是苏绣屏风隔断,一幅花开富贵,恣肆俗艳。
影影绰绰的光影下,他的侧脸,徒增几分风流蕴藉。
麻将桌前,宁则慕嘴里叼着根烟,看了眼跟前的牌,扔出一张:“唉,听说老夫人给你安排了个相亲对象?”
温淳之还未表态,江颜息便问:“什么时候?”
宁则慕见江颜息这幅吃惊模样,别有所意道:“唉,我说江妹妹,人淳之相亲,你激动个什么劲儿?”
话是这样问,然而江颜息对温淳之的心思,他也是看出来了。
打小,江颜息就爱跟在温淳之后头凑,就跟个小尾巴似的。他们这伙人,也是门儿清,只等着看这姑娘什么时候端不住,会跟温淳之摊牌。
江颜息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于激烈,满敛了情绪,笑笑说:“我只是纳闷,他竟然会去相亲。”
宁则慕:“这你就不懂,人老夫人想抱孙子了呗,唉,江妹妹,你说淳之和那女的能不能成?”
江颜息也是个人精,宁则慕这什么意思,她哪里不清楚?她顺水推舟,只拿手指碰了碰温淳之:“唉,则慕问你看上那女的没?”
宁则慕听她这问话,哈哈笑了一声,意味不明道:“行啊,颜息。”
年前,温淳之顺口提了一嘴,没想到温老夫人年后,还真给他琢磨这事儿。
坑蒙拐骗,把温淳之骗到南边儿,那相亲对象,还是位大学人民教师。
姑娘家长得秀气标致,家里也是有几分背景,温老夫人甚是中意。
温淳之和人姑娘见过一面后,倒是没再联系。那姑娘倒是主动给温淳之打过几回电话,然而温淳之不接听,不回复的态度。
姑娘也多少清楚他的心思,便也不再热脸贴人冷屁股,怎么说,自身条件也不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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