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问题是,”何泷冷冷地对冯简说,“学会怎么做个管理者,学会怎么做个爸爸——两件事同样紧迫。别整日忙的见不到人,一种洗之不去的创业打工卒仔角色。”
冯简听闻何泷大计,却简直觉得这家人操守之低,再次出乎想象。
他皱眉:“为股份生个孩子出来,像什么话?你帮我们养啊?”
何泷简直又想泼冯简满脸水。当初哪个臭小子为了利益和李氏联姻,如今跟她纯情?!但目光掉转,正好看到冯简说完话后下意识地看了宛云一眼,把话又生生忍下。
她平心静气说:“话也不能这么说。你们年轻夫妻么,心都不定,外界诱惑也多,有个孩子才算真正有个家。再说男人有了孩子,才真正有了责任感。小冯你想想,如你和云云两人有个孩子,该多么可爱——”
这话落地,对面的冯简罕见地没声响。
何泷沉默片刻,又挥挥手道:“罢罢罢,你也别想了,我都想象不出来这场景。幸好老话说爹挫挫一个,你们第一个孩子丑点是没关系的。”
连宛云都皱眉道:“妈?”
何泷以自损三千,伤敌一万的看到冯简难得恼羞成怒的表情,心情略微愉快点。
她暂且放过此事,转而对宛云道:“云云,马上股东会议,我想你代替你二叔参加。”
宛云要推辞,然而想想又答应下来。
☆、88 13.4.2
珍妈为宛云换衣服。
她感慨道:“好久没看到小姐穿正装。”俯身去调整腰线,满意道,“十年前的裙子若留着,如今还是能穿的。”
冯简这时皱眉从门外探过头,珍妈正背对他,冯简朝宛云无声扬扬手腕上的手表,示意抓紧时间。
他离开,珍妈最后为宛云整理腰带,忽地开腔:“姑爷……其实是个好人。”
宛云止住离去的脚步。
珍妈曾见过冯简修改后的婚前协议,对他常有芥蒂,被提点过言行略有收敛,但态度依旧平淡如水。她字斟句酌道:“姑爷虽然现在普通,但十年之后,能越来越好。”
宛云不由笑了,重复道:“十年?”
珍妈再去伸手摸宛云的衣服:“小姐这十年就过得很好。大家闺秀嘛,得体安静就够,又不缺钱。不然像二小姐那样,整日紧张忙生,累都累趴。一个家,对外有男人就足够——只是姑爷整日也太忙了些。”顿了顿,慢吞吞试探道,“小姐吃的药该停了吧?家里该有个孩子——”
宛云说:“没到时候。”
李氏是老牌豪门,长房三子分别继承三大事业,其他各房子女规定不得从商。
宛灵在海外学习财务,将账务和资本运作理念引进企业,掌握财权。何泷则一手掌控人事权,三叔是海外实业和慈兴堂的工厂,但随着其多年挥霍,家族声望已经式微。
宛云面对的可谓一团乱麻。
冯简走出自己办公室,遥遥地看着宛云被一群人簇拥着走出电梯。二叔的属下围着她嘴动个不停,宛云只侧头听。
两人目光相接,她只微微笑了笑。
冯简把国锋叫过来:“你去找几名……”顿了顿,“算了,这几日你去李宛云那里工作。”
然而国锋去了没多久就回来:“夫人说让您随便给她指派几名助理,您这里工作忙,就不让我过去。”
冯简从文件后面看着他,对方推了几步。
“……那我再回夫人那里去。”
又过了会,国锋却又鬼祟祟地溜回来:“……会议室不知道在做什么,拉着帘幕。李经理也在,刚刚派人找夫人。”
冯简深深皱眉。
他实在不太能理解家族企业的运转模式,委实太分心。一个李宛云就够受得。七大姑八大姨都在,怎么受得了。
宛云在会议室门口碰到冯简,一愣:“你……”
冯简不语,只率先推门进去。
会议室里是何泷、宛灵和律师,气氛紧张略有沉闷,对面则坐着一位年轻女郎和西装革履的陌生人。
女郎衣着并不暴露,然而眼波流转,一举一动都风情万种。
宛灵走过来简单介绍情况:“那是陪二叔在游艇上游玩的应召女郎。那日签署转让书时情况有异,我们想让她上庭作证或者提供证词,但情况不顺利,她似乎维护谁。”说完,又眯着眼睛看冯简,“姐夫,你现在不应该开会?”
冯简简单说:“我延迟了十分钟。”
何泷正慢条斯理的喝茶,实际热得有些冒汗。对面的女郎相貌身材都是一等,自不必说,难得举止言谈并不轻浮——她甚至知道带一名律师陪伴,而且要求谈话过程全部录音。
何泷几次套话,明里阴里包含机关,却都被不痛不痒地挡回去。对方不肯透露任何内容,显然不想被拉下水。
而那女郎自宛云进门后,一双明目只略微吃惊地盯着她的容颜看,过了会微微喟叹:“世界上果然有这许多不公平之事啊。”随后再去看冯简,带着微微挑逗道,“你是她的丈夫?”
冯简拉开椅子坐下,点点头。
女郎再轻笑道:“若有一天你肯来找我,凭着你妻子的这张脸,我都要为你打上八折。”
何泷冷笑一声。
冯简倒有些诧异对方的谈吐文雅,问道:“原价多少钱?”
对方略微收敛笑容,但仍然温言道:“9000美元,一个小时。”再嫣然道,“包括坐在这里,也算在我的工作时间,你们目前还有十五分钟时间发问。我待会有事情要做,下次预约更不知道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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