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灵为难:“我目前的权限难以代表……何况明日不得不去去香港参加审计。”
“我的肩周炎也不能坐长途飞机。”何泷蹙眉。
一屋子人面面相觑。
李家别的不行,吃喝玩乐却是楚翘,最后养得一群游手好闲地中老年纨绔。其中也就何泷能拿点主意。但何泷到底是后嫁进的夫人,说话力度不大。众人只在需要出苦力时想着她。
何泷心里鄙夷,故意问:“怎么办?现下我也不知如何是好。”
二叔沉默片刻:“让宛今赶紧订票回来!不管怎样,赶紧先和冯简订婚!冯简大概还能独善其身,我家却指望他。”欣慰地点头,“若是他正式和宛今结婚,这事可以派冯简出头。”
☆、2.3
何泷不禁再扬眉。
还嫌冯简昨晚说的话不够难听直白?
她讥嘲想幸亏宛今跑走。就那没主见又娇气的性子,夹在那样的丈夫和这般的家庭里,怕是落得更惨。
宛灵同样欲言又止。
二叔见都不说话,有些急躁:“怎么?”
宛灵抬起眼:“家里还打算让今今继续嫁给冯简?现在宛今出国的消息已经走漏,报社报道的话都很难听……”
三姑整理着手套处的貂毛:“这是小事,我们待会就向媒体发出通稿,解释昨晚都是误会……”
“没人关心昨晚是不是误会。”宛灵冷静地截断。
联姻本是扩大利益团体,讲究共荣共退,对当事者的基本要求是夫妻情感无须真挚但必须稳定——甚至只需维持表面的稳定。
李家当初对冯简出乎意料地选宛今作为妻子人选比较满意。
年轻一辈里,宛云早就放弃经营权;宛灵野心大,心思深;宛今年纪轻,耳根软,想必以后会向着娘家,易于掌控。谁知昨晚闹了那么一出,宛今立马显示出“年纪轻”和的优势——居然撂担子自己跑走。
原本对李家和冯简联姻有期望的股东和银行,此刻都在观望风声。且目前放出的口风,都是不信任和怀疑这联姻
“现下已经流言满城飞,即使宛今和冯简立刻结婚,那些财团在确信婚姻稳固前,只会袖手旁观——但咱家目前已经经不起等待。”宛灵简洁道,“宛今还是太小,本就不适应婚姻,我们不要逼她。”
“你说得倒轻松,我们不逼她,就会有人逼咱家?资金还好说,如今不借机把冯简拉下水,谁来管公司这些事?”二叔顿了顿,突然内心雪亮,他换下焦躁表情,只假笑道:“灵灵,你不会又要游说我们把全部经营权和股权转到你家手下吧?”
何泷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二女儿。
李家人颇向慈禧太后学习,“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但李家人比慈禧太后更过分,他们显然也不太信任自家人。
宛灵精明,十几岁就参与企业经营,若让她掌权,企业也许能起死回生。但比起企业,李家更清楚地是对待宛灵不能像对何泷般用时器重,不用时冷落。如再随意调拨公款,处事干脆如宛灵恐怕直接把他们打出家门。
因此才一直打着联姻的主意,他们要找第二个何泷,比起自家人,他们宁愿大权外放,谁确保自己的舒适生活才是关键。
宛灵恐怕昨日也是故意放妹妹走的。只要妹妹和冯简联姻不成,宛灵能借机向家族讨要更大的权力。
三姑转头对何泷柔声道:“您看我李家的女儿,在您手下一个两个的倒真有出息!”
宛灵微笑地接下话来:“我有没有出息还不知道,但我自信不会比冯简做得更差。”又看着何泷,“即使做错了,也有妈妈帮我。”
口气隐隐有逼权和拉拢继母的姿态。
何泷只笑而不语,才不搅浑水。
二叔气结。这可了得,何泷和三个女儿那户已经占了企业最大股票,若再让宛灵独大,家里哪里还有他们的立足之地?早知如此,当初他也就生个孩子来争争,好过被宛灵威胁。
但如今怎么办?似宛灵所说,宛今这场婚姻现在确实鸡肋。
坐在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大伯,终于放下把玩的雪茄:“我倒是还赞成联姻。”
宛灵回过头对大伯露出微笑:“伯伯,我不是已经解释过宛今的情况并不适合……”
“宛今是不大适合这联姻了。”大伯慢悠悠地问道,“但昨日的主角可不是只有宛今一人。”
他话毕,宛灵还没反应过来,何泷却微微色变。
“宛今和冯简的联姻的确已经走入僵局——那我们索性换人,让宛云嫁过去如何?反正,昨晚风波本就因她和冯简之间的旧事而起,我们不妨顺水推舟。这样外人都以为冯简对宛云一往情深,如今我们把宛云嫁过去,外人不会起疑这婚姻不稳固,而冯简也能立刻入主李家,”他抬起下巴,微微笑道,“这样一来,两全其美。”
果然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功差一篑,宛灵的脸已经不好看。
何泷冷笑,面如寒霜,她一字一顿道:“让宛云嫁?想都别想。”
李家以一种客气地过分语调,请冯简尽快到李氏企业的办公楼来一趟。
走出自己办公室前,冯简略微思索三秒昨夜自己是否过分。也许他不应该在没娶到宛今前,就先和李家划清立场——但不如此,也没其他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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