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孟婉容伸手摸着脖颈,眼中带上几分讽刺,他最爱的,始终是他自己罢了。
芸娘迟疑的每一刻,都令孟修越发的寒心,目光阴冷,声音却轻且眷恋:“芸娘,我知晓你爱我们的两个孩子,没关系,不必在意我的,我只要你心里还有我,这般就好。”
白珩勾着唇,流露出些许笑意,仿佛见到了极其有趣的事。以退为进啊,啧,看来还是选择保全了自己。
果不其然,孟修话音刚落,芸娘面色已经有所动摇。
有趣,浸染在人间多年的狐二,将人类相处的规则摸了个七七八八,自然猜的出孟修想要做什么。
耸了耸肩,很是无所谓,只当这是场闹剧。
狐二扭头看去,简直令狐发指。白珩单手扣住了鱼欢欢的腰,不让她乱动。
而鱼欢欢怎么会如此听话,同一截麻花似的在白珩怀里扭来扭去。
打不得骂不得。
终于调整了个令鱼舒服的姿势,鱼欢欢扒着白珩的一只胳膊,探出了小脑袋,腰则是被白珩扶住。
远远看去,像极了两人拥吻,特别是在白珩垂眸看向鱼欢欢的那一刻。
“咦,怎么有嘎吱嘎吱的动静。”
白珩瞥向狐二,看着他面色不佳,想要抢走却又抢不过的样子,轻蔑一笑,带着他自己都不曾知晓的占有欲,握紧了那截细腰,宣誓着独属于自己的主权。
“是有只耗子,特别大的一只。”
被指狐称鼠的狐二握紧了拳头,估量了下二人之间实力的差距,又默默将拳头松开,轻轻垂下睫毛。
他也没想同他抢,只不过认个妹妹,留个念想。但现在明显,他被这位仙君当成了情敌。
对鱼欢欢的紧张不似作假,可这醋劲也太大了。
鱼欢欢撇着嘴,明显一脸的不信,却因为是白珩,口中却说着,“那这耗子够胆大的。”
稍有不慎就会丧命的地儿,几条命的耗子往这儿来。不过,仙君说有就有吧,她可真是善解人意。
“确实。”白珩玩味的注视狐二。
这眼色狐二熟悉的很,多少以为他勾引了自家娘子的男人,都是这么盯着他的。不过,谁都没有白珩给他带来的危机感大。
如被入侵了领地的野兽,正蛰伏着打算给入侵者致命一击。
他真是太冤了,就算他存了拐带的想法,这不也还没付诸行动呢吗。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而孟修一边情真意切的同芸娘诉说着,他们曾经的过往,说到动情处,若不是傀儡没有眼泪,怕是还要泪洒当场。
一边悄悄的向芸娘靠近,望着芸娘依旧浓艳的侧颜,孟修心中滋生出一股异样的感觉,口中不觉问道,“芸娘,你爱我吗。”
……
“爱的。”
孟修没有错过芸娘那瞬间的迟疑,他们早已不是最初的模样,回不去了。
“既然这样——”
“你就把长明灯给我吧。”
猝不及防,对孟修并未设防的芸娘,瞳孔震动,带着不可置信,看着孟修打伤了自己,抢走了长明灯。
孟修露出了真实的自己,眼底欲望浓烈且布满了贪婪,压抑着狂喜,拿着长明灯微微颤抖着,“听,多么动听的声音啊。”
哀嚎声伴随着微风,传遍了四周,而孟修带着痴迷,抚摸着长明灯,粘腻缠绵的目光缠绕在长明灯之上。
鱼欢欢吃惊的同时,一个古怪而恐怖的念头缓缓升起。
“孟公子,该将长明灯给我了吧。”狐二姿态闲适的开了口。
“若我说不呢。”孟修似是有了底气,手中微微使力,那些魂魄的哀嚎声更甚。
狐二眯着眼似是思考了起来,孟修敢于自己叫板的底气从何而来。
片刻后,狐二眼神冰冷锐利,嘴角却含着笑,“我倒是没想到,孟公子不仅心计了得,这演技竟也是一流。”
装作中了毒,受自己掣肘,进而放松了警惕。若是芸娘坚定的选择了他,孟修也不会想着去夺灯。
狐二能想到的,芸娘自然也能想到,于是,脸色越发的难看。
芸娘的半张脸隐藏在黑暗中,闪动着莫名的情绪。
孟修心中猛然一跳,有些不安,但手中真真切切存在的长明灯,又给了他一些安全。
“现在,掌握着主动权的是我。”
鱼欢欢眼中带着怜悯,摇了摇头,颇为无奈,真是死到临头,也不曾悔改。
“你打算做什么。”芸娘哑着嗓子问道。
“做什么,自然是做同样的事。不过,复活的人,得换换。”
孟修摸着长明灯,表情张狂,得意的望着众人,似乎是觉得大局已定,自己的“丰功伟绩”若不拿出来说说,抒发不了他心底的喜悦。
“狐二,你的药我是吃了,不过,芸娘,你藏起来的那颗解药,让我吃了呢。”
“你——”芸娘本以为自己能控制住,却还是忍不住心中愤懑。
那药是她同那个人求来的,只此一颗,是为了给修安他解生前的毒的,可他竟然,不顾修安的生死。
看着芸娘眼中的痛恨,孟修心一横,心底莫名的有了几分快意。
“不管怎样,在你心中,他们都不该越过我去,芸娘,是你错了。”
孟修指着他们姐弟,表情冷漠,丝毫不像是一个父亲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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