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他们必定不会再像上一世那样冷漠猜忌。
良宵苦短,景翊牵着阮清莞的手,穿过层层帘帐,来到大红色帐幔的深处。
一整日的登基大典,竟还没有此刻来得满足与期待。
就在此时,阮清莞不知怎的面色一变,忽然捂着腹部俯下身去,神色痛苦难耐。
“怎么了?”景翊一惊。
阮清莞冒着虚汗摇摇头:“臣妾也不知……肚子好痛……”
白日里她便有些不舒服了,还以为是大典上累着了,可这会儿突然腹痛不止,怎么也忍不住。
景翊连忙宣太医。
凤华宫里又忙碌起来,阮清莞被安置到床上,一刻钟后太医姗姗来迟。
景翊拧着眉头,看太医为阮清莞覆上帕子,二指诊脉,太医的神情先蹙眉后展颜,景翊的心神也随之起伏。
“怎么样?”他忍不住询问。
“恭喜皇上。”太医连忙起身跪下,恭贺道:“娘娘是喜脉!”
喜脉……
景翊口中琢磨着这个词儿,回头看向床榻上的阮清莞时才反应过来,她这是怀孕了!
他要做父亲了!
内心涌起巨大的狂喜,还来不及激动,景翊马上又想起今日一整天的典礼,不由担忧起来。
“皇后今日劳累一天,可有伤及胎儿?”
太医正想说的就是这个,他点点头,道:“今日娘娘就是因为劳累动了胎气,不过并无大碍,好好休息,待微臣给娘娘开一副安胎药服下即可。”
景翊这才放心,心里却难免自责,竟没有早些发现,让她怀着身孕参加了一整日的大典,又是登高又是跪拜,差点酿成遗憾。
而床上静卧的阮清莞闻言也才宽心,难怪今日她觉得自己格外虚弱,竟是因为有了身子。
双手不自觉的抚摸上肚子,似乎也能察觉到有一个小生命的跳动,这种感觉很奇妙。
太医开完药方后,却是看了眼殿内的布置,神色有些为难,“皇上,恕微臣多言,娘娘今日动了胎气,夜里可不好再做些过激的行动,不利于胎相稳固……”
景翊怔了怔,脸色闪过丝青白。
阮清莞在床上捂了捂唇,看来他今晚的期待又要泡汤了……
太医走后,宫人们也退了下去,殿内恢复了安静,大红色的烛火明明灭灭,照映着这对准爹娘的身影。
景翊的手抚在女子的小腹上,生怕太重伤到了胎儿,又怕太轻触摸不到孩子,倒是显得有些无措。
上一世他登基为帝的那些日子,守着空荡荡的后宫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孤独的夜晚,偶尔也会羡慕寻常百姓家的天伦之乐,可只要想到与自己不爱的人繁衍子嗣,他就格外抗拒。
直到今日,他终于填补了上一世的所有遗憾。
“皇上,”阮清莞抚摸着身上的鸳鸯锦被,咬了咬唇问他:“春宵没了……你会不会失望?”
她知道他等这一晚很久了,比登基大典都要期待。
“不会。”景翊摇摇头,握住了她的手,眼含深情:“你和孩子,是给朕最好的礼物。”
春宵并不短,春宵是很长久的。
因为他相信,只要与相爱的人在一起,每一晚都是春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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