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元霍在旁静默半会儿,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伸手揭了锦被。
娇杏一噎,见自己一下失了遮盖,便抬起一双眼泪模糊的杏眼,看清了来人,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才哇的一声,扑进他怀里,大哭起来。
搂着怀中的小身子,大掌轻轻拍抚着她纤弱的背脊,竟是有着放任她哭的意思。
良久,哭声才渐渐歇住。
娇杏抬起红红肿肿的兔子眼,看着紧搂自己的人,仍是还没完全稳下来,有些抽噎地不满道:“你怎的不劝慰我?”竟让她一下哭了这许久,眼珠子都哭疼了。
瞿元霍无视她的不满,拿起她的小手绢替她揩了揩脸,之后又用两根手指捏了捏她的小脸颊,方才问道:“哭够了?”
“蒽?”
见她一副呆傻样,瞿元霍心中柔软的一塌糊涂。
将她抱到自个腿上坐好,圈在她小细腰上的手臂收的更紧了些,让她一张通红的小脸贴在自己胸前,吻了吻她的头顶,方说道:“既是不愿,往后就不需再去了。”
“蒽?”听言,娇杏揪着自己的裙子,小声说道:“我只是恨他们将我卖了,并……”话还未说完,就又抽抽嗒嗒地哭了起来。
见自己素来疼爱的小人儿哭的这样凄惨,瞿元霍心中难免有些子心疼。又思起她自小便被家里卖了,这样娇的一个小人儿不知吃了多少苦,心中抽痛,又将她抱的更紧了点,似是许诺一般地开口道:“日后我会好好待你,不叫你吃半点苦。”
娇杏听言只轻轻“嗯”了一声,靠在他的怀里,只是感动,却没有完全深信他。她咬了咬唇畔,觉得他对自己还不够好。
……
转眼已从春末入了夏,气候渐渐炎热起来。
娇杏是个怕热的,因此半点也不喜欢夏季。
屋子四角各放置着少许冰块,两个丫头更是像小尾巴一样,她到哪就跟到哪,手上更是片刻不停的摇着风。
那风扇的呼呼作响,偏生嘴上还要喊着热,两个丫头面上不说,暗里也是急得湿透了里衣。
身上着的是薄如蝉翼的轻罗裙衫,自己手上也是执了把白底刺花团扇,倚在湘妃竹榻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面上虽是有些难看,但丝毫不影响她那越发媚人酥骨的姿色。
两丫头边打着扇,边暗暗拿眼瞧着她。
姨奶奶身段妖娆,那是阖府上下公认的,亦是不少嘴碎下人不可或缺的谈资娱乐。
自打姨奶奶进了府,就没见她与大爷红过脸,大爷待姨奶奶的宠爱更是阖府上下,有目共睹的事实。
许是那大爷长期以来对她广施恩露,这姨奶奶本就玲珑的身段,亦被疼爱的越发饱满起来,周身散出一股熟透了的水蜜/桃的甜腻滋味儿。
几次事后为姨奶奶洗身子,她就要脸红心跳好一阵儿。
那嫩生生的两只小白兔,是越发鼓胀了起来,顶上的两颗小粉珠次次都失了原本的颜色,殷红殷红的,就像哭红眼睛的小兔子,实在叫人可怜。
那里也不准你帮她洗,只自己捧了把温水,轻轻抚/弄了两下,只稍一碰,就要喊疼,想来都是被大爷狠狠欺负过的后果。
“玉珠?玉珠?”一道不耐烦的娇音响起。
惊得玉珠连忙回过神来,面上还泛着红,“主子,何事?”
对方却还是有些不耐,只说道:“可喊了你好几声了,你在想什么呢?面上这样红。”
听言,玉珠面上却是更加红了,只结结巴巴摆手道:“没,没想什么。”
娇杏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心口却又是有些发闷,连忙用手按了按。待好了一些,方皱着眉头对她说道:“你到钱盒子里取点碎银子出来,去趟采买处的吴娘子那里,烦请她明早采购的时候,稍带两斤新鲜的青李子回来。”她这两日口中乏味,总是馋着酸东西。
玉珠也没待细想,转身就取下腰间挂的小钥匙,开了锁,拿了几个碎银子领命去了。
身后还立着打扇的青薇,听言,却是动了动眼珠子。
片刻后,玉珠抹着汗水回来了,手里还捧着个脸盆大的圆西瓜。
她刚跟吴娘子打了招呼,出来就见到几个小丫头围在一个大竹筐旁。筐里头放着五六个圆滚滚的大西瓜,老爷太太屋里照例两个,偏院二爷一家一个,****奶屋里一个,姨奶奶房里一个,剩下一个留在前院,用来待客的时候切做果盘。
正巧她遇上了,也免了那小丫头多跑一趟,听她谢了自己,便就顺带抱了回来,可让她出了好大一身汗。
入了夏季,吃瓜就不是稀罕事儿,基本每日都有的吃,况她现下不爱那甜滋味儿。便摆了摆手,命玉珠吊到井底去浸着。
待玉珠浸了西瓜,再回来时,又将打回来的碎银子摊在主子面前,见她面带疑惑,方笑眯眯地解释道:“吴娘子一听您爱吃酸李子,便不肯接银子。只说正巧她家里种了几树李子,个大饱满又多汁,要酸有酸要甜有甜,主子既是爱吃,改明儿她就送一篮子过来,只当是孝敬您了。”
娇杏听罢,面上却是没有半点感激。这起子人都是捧高踩低,如今她盛宠正浓,这些人自是捧着她,若她哪日失了宠,怕是这起子人又要来落井下石了。
见玉珠放回了银子,便又命她拿来针线篓子,想着给瞿元霍再做两件夏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