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侍卫一眼便认出了她,听她道清了来意,二话不说就驾了马狂奔而去。
娇杏心中略松了口气,出门就要上马,奈何这马太高,用了几次才爬上去,正要学着瞿元霍的样子打马的时候,这马却闹了脾气,怎样打都不动一下。
“啊——”她气愤地捶了它一拳,跳下马,便往街上跑。
街道两旁停了不少拉人的马车,她就近上了一辆,那车夫却看着她不走,她问他为何还不走?原来是觉得她没有银子,当下就褪下手腕上流光溢彩的水晶镯子,那车夫笑接过,立马就揣在了怀里。转身就赶起了马车。
娇杏心急难耐,马车还未怎么停稳,便跳了下来。
周遭仍是围了不少人,她穿过人群,来到中央,便见原先那几个十分嚣张的地痞无赖,个个鼻青脸肿,一副蔫了的茄子相。这不是她在意的,她望了望心中的那人,扫了一圈,竟没看见。
正是心急,便听见一声叫唤,“小嫂子,在这里!”
原来他正坐在一处阴凉处,身边还有几个侍卫端茶送水,小意伺候着。心下顿时一松,脚步虚浮地走了过去。见他面上也挂了不少彩,此时正呲牙咧嘴地喝着水,眼眶中的泪水,便再次毫无征兆地夺眶而出。
瞿元霍冲她招手,她挨着他坐下,只听到他说了一声,“莫担心,我无事。”
“嗯。”不顾在外边,她便靠在了他的肩上,身子后怕地开始微微发着抖。眼里的惊怕还未完全消散,闭闭眼,看向了别处,却见那原先被毒打的少年,竟用一种极其震惊的眼神看着她。
她登时就是狠狠一瞪,都怪这人,若不是因为他,自家男人也不会受伤!
全然忘记了,是因自家多话而引起的祸患。
正文 25再见亲人
次日,瞿元霍因面上挂了彩,不宜见人,便就告了几日假,于家中歇养。
他靠坐在椅上,啜了口清茶,便抬头自窗外望去。
眼下已经入了春,院子里败了一年的迎春花,纷纷醒过来。淡黄色的花朵儿挂满了绿枝头,春风微微一拂,便是满园飘香。
他放下手中的杂书,起身两手背握立于窗前,清早的晨曦,透过尺余宽的屋檐斜照进来,笼于他周身,一直以来少有温度的眉目,也变得软和了不少。
正是难得的惬意时光,便听到一声恼人的通报。
转过身子,便见到娘房里的大丫头湘琴,拎了一个黑漆食盒子,步子轻慢地走进来。
规规矩矩朝他行了一礼,便又往里走了几步,将食盒子搁在案上,一边旋盖儿,一边婉声说道:“太太亲手为大爷做的汤羹,眼下到了春季,雨水增多,里子难免会有些湿热,这汤羹的药效恰好就对了这症。”
说完,她已将那碗熬得软烂的赤豆薏米汤羹端了出来,拿着瓷勺替他搅了一搅,歪头看他,“大爷请用!”
瞿元霍伸手接过,也不是第一次吃了,每年娘到这个时候,都会熬上几大锅,平日里只当作茶吃。
见他一口喝完,湘琴面上就是一笑,便将空碗收进了食盒子里,又规矩地朝他行了一礼,“大爷且好生歇养,奴婢告退。”眉眼全是温婉的笑意,无视他微皱的眉头,转身提裙出了屋子。
出了房门,刚步上院门的台阶,便听到一溜儿请安声。
原是那娇杏携了两个贴身丫头漫步而来。
见了她,清凌凌的大杏眼儿里,也只微微讶然一下,随后便就冲她浅淡一笑。
湘琴亦是露出了自己的招牌笑容,朝着她规矩地一福身,“姨奶奶安。”
“起吧。”那无人可媲美的含情杏目,却状似不经意地扫过她手上拎着的食盒子,仍是她那生来就娇软的一副好嗓音,“太太命你送吃的来了?”
“是。”湘琴温声答着,眼睛不觉瞥向了那立于她身后的青衣丫头,手里却是也拎着一个食盒。
娇杏拿眼瞥了下青薇手上拎的红漆食盒子,偏过头来,又看着她的眼睛意有所指,“吃过了也无事,左右只有在我这里他才吃的饱儿,吃的香儿。”
说完,就是掏出绢子掩嘴轻笑出声,那青葱玉指上涂着红艳艳的蔻丹,极白与极红,对比鲜明。
“走吧。”冲着身后两人轻声一道,甩着帕子,婀娜而去,徒留下一片清香甜腻的味道。
湘琴摸了摸有些发僵的脸,不消半刻,便又是那副温婉可亲的面相。朝着两旁守门的婆子,笑着点了点头,便就离去。
听见细碎的脚步声,瞿元霍循声望去,“你怎么来了?”
“我怎就不能来了?”那人儿一进屋,就是绞着帕子,撅着嘴。
以为那无故就爱使性子的坏脾气又来了,他也不接话,只当没听见,转了话题,“脚上不疼了?”
她眼儿一眨,立刻就哭丧个脸,“疼,怎么不疼。”掀了裙摆,也只看到一眼的白色罗袜,她却还睁着眼睛说:“你看这还淤着呢。”
瞿元霍没忍住,轻笑了出来。自软榻上直起身,冲她招了招手,娇杏迟了一下,还是乖巧地依了过去。
将她搂在怀里,大掌捏了捏她的小蛮腰,口吻却是有些无奈,“何时才能稳当点。”
听了这话,她却是不依,扬起小脸就是一脸的生气,“我怎的不稳当了?爷难道不喜欢?”见他嘴角噙着淡笑,也知他不是真的讨厌自己,便也笑着捏了拳头捶了一下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