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热热闹闹的练歌房变得冷清下来。宿星淮还没有离开,他坐在背对门口的沙发上,安安静静的。
世人遗忘了他,他也遗忘了世人。
盛胥枝走过去后才发觉他的状态不对。他半弯着脊背,陷在沙发里,双目紧闭,纤长的睫毛似乎因为忍受某种痛苦而轻轻颤动。
那束玫瑰还在他身旁,此刻却不复方才的美艳。
一只青筋凸起的手掌正掐住玫瑰最柔嫩的花苞,把娇艳欲滴的玫瑰揉得散落成瓣。
玫瑰的红和他手背的白,形成一幅浓烈对比的画面。
“不舒服?”
盛胥枝快步走到他身边,拂去他额头前垂下来的头发,好烫。
盛胥枝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宿星淮。被酒气熏出一层水光的瞳孔,再加上因为痛苦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脸庞,颓废,脆弱又漂亮。
再摸他肌肉绷直的手,他沉重的喘息,无一不烫。
了解的好处在此刻就体现出来了,盛胥枝很快就找出了原因:“你不该喝那么多酒。”
似是知道有人和他说话,宿星淮低低应了一声。
第11章 美女
“你是……盛胥枝……”
盛胥枝从他的手中解救下可怜的玫瑰们,把一个玻璃杯塞到了他手中。
“还好你没有认错人,不然我真的会生气得把你扔出去的,喝水吧。”
宿星淮半垂着眼睛,倒是很乖巧的喝了两口柠檬水。
看他还是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盛胥枝问:“那你现在想怎么办?有人来接你吗?在酒店住还是回去?”
盛胥枝一连问了几句,他只是摇头。“算了,我给你经纪人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你。”
谁能想到宿星淮条件反射一般捂住了口袋。他抬起头,眼神中有那么一点警惕和紧张,倒让盛胥枝感觉自己倒像是个无理取闹由豪取强夺的坏人。
“手机……不行,我不该拿出来的……”
盛胥枝听不懂他颠三倒四的话,只能换了个方法:“好,没有手机,我不动你的,你还记得你经纪人的电话号码吗?我打给他。”
等盛胥枝终于套出了电话号码,给他的经纪人发了消息,又是折腾了半天。
宿星淮不知什么时候又昏睡了过去,大概是那杯柠檬水起了作用,他的脸色好看了不少。
可是猛地喝了那么多的酒,明天醒来之后依然会难受的。
盛胥枝伸手帮他将额前几缕卷翘的头发拨好,只能希望他明天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不然有得他受罪的。
“——猜猜我看到了什么。”那个令人讨厌的声音阴魂不散又响起来,盛胥枝收回手头往后看去,只见刘溪宾举着一部手机做拍摄状。
看见盛胥枝扭头看向他,还得意似的挥了挥手机。
“今天真是春风得意呀盛胥枝,很开心吧,让你捡了个大便宜。不过一切也就到此为止了。”
刘溪宾的笑容冷淡下来:“你的得意只是今日限定,明天之后,你想好怎么做了吗?”
怎么,还想打击报复?
盛胥枝笑眯眯:“哦,你醒得挺快啊,不装你的昏迷病人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差点就让刘溪宾维持起来的得意表情破功。
和盛胥枝之前几次交锋的惨痛经历又重新回到脑子里来了,并且历历在目,刘溪宾两次重新提气,最终还是决定闭嘴不说话了。
只是恨恨地说道:“哼,我等你以后来求我!”
盛胥枝:“等等,你要干什么?不许靠、近、他。”
刘溪宾笑了:“不要以为阿淮跟你说了一句告白,你就是他的女朋友了,那只是游戏,游戏懂吗!”
“我作为哥们,好心把喝醉的阿淮带走,你这个普—通—同—学,就不要在这里指手画脚了,有点自知之明,好吗?”
盛胥枝:“不,刘溪宾,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你会害死他的,你就是个垃圾。”
刘溪宾就不明白了,盛胥枝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了?不仅什么事情都变得针锋相对,还有一种轻描淡写就能把人给气死的本事。
刘溪宾逼近了一步,用带着压迫的眼神说:“现在大部分人都走了,我可不需要再忍耐什么,你确定你还要激怒我吗,盛胥枝?”
盛胥枝无所谓:“所以呢?”
她突然笑了:“我已经给星淮的经纪人打了电话,他很快就会来了。他的经纪人叫什么来着?——徐良是吧,你觉得徐良是会相信你的话,还是会相信我的话呢?”
盛胥枝捏准了这一点,徐良是个老牌经纪人,看人的眼光毒辣又准确。刘溪宾这点道行在徐良眼中根本无所遁形。
徐良一直都对刘溪宾有意见,觉得他不渴为友。好在宿星淮忙起来休息时间也不多,只要不出大问题,徐良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果然如盛胥枝所料,刘溪宾又迟疑了,这一次他没等来什么转机,也没能把宿星淮带走。
不到五分钟后,一身风尘仆仆的徐良把宿星淮带走了。
徐良对盛胥枝的态度疏离又客气:“他今天不该喝那么多酒的,总之,麻烦你了。”
至于刘溪宾,徐良一句话都没有说,全程就没有用正眼看过他。
这让刘溪宾一腔想解释和掩饰的话都没处说。只能在离开的时候朝盛胥枝冷哼撒气。对此,盛胥枝完全把他当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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