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砚还在回想,沉默下来,一时没有开口说话。
弥月往前凑了凑,盯着他的眼睛看,唇角渐渐笑的弯了起来。
“你暗恋我啊?”
“什么时候开始的?”
弥月:“你为什么都不说呢?”
高中同班的那两年,她对宋砚留下的记忆就是冷清寡淡,对她疏离,对别人更疏离,那时候弥月一度在想的问题是,宋砚为什么讨厌她?
可当时没有深想,唯一希望的,就是他开朗一点,开心一点。
可直到看到覃悦给的这张纸,她再去回想以前的那些事,那些被她忽略掉的细节,和从来没有设想过的可能,都一点一点的拼凑了起来。
宋砚他性格内敛,自卑敏感,从来有任何事都是往自己肚子里咽,不会表达出来哪怕一点。
所以他的喜欢,是越喜欢藏的越深。
弥月收拾行李赶来的路上,她坐在高铁窗边看外面山河湖泊,脑子不停闪过却都是宋砚的脸。
她心里一阵阵的疼,咬牙忍着,可还是忍不住哭了。
宋砚他默默为她做了很多事,他态度有多冷漠,就是把自己的情感压抑的有多深。
所以这几年,宋砚过的也很煎熬吧。
都是因为她没有早一点知道。
如果……如果她早一点知道的话,一定会早一点回应他,不会让宋砚那么苦。
爱意汹涌波澜,却从来没有宣之于口。
宋砚看着她,点头应了一声:“是。”
喜欢她很久很久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她轻触到他的指尖,给他擦去手上的泥渍,那束光照在他的身上,温暖的不得了。
弥月心里又酸又涩,明明听到他承认她应该开心的,可她却越想越觉得难过。
她把那张纸又往宋砚面前递了递,故意板着脸,说:“你难道就不问一下我,这个从哪里来的吗?”
宋砚: “哪里来的?”
“这个是覃悦给我的!”弥月音量变高,特地强调了“覃悦”这两个字。
她质问道:“你的东西,为什么会在覃悦那里?还被她一直收着带在身上。”
“你们到底有什么故事是我不知道的?”
弥月话一句接着一句。
“我记得以前她就经常来班里找你是不是?你是不是和她关系还挺好的?有多好?”
“没有故事。”宋砚一急,话脱口而出,“我不认识她。”
“我只喜欢你,没有喜欢过其他任何人,也没有故事。”
宋砚笃定又急切的回答。
他确实不记得是谁,说起名字也觉得陌生。
从来没有听过。
“真的吗?”弥月一瞬间变脸,又笑了起来。
她乖乖的点头,应了一声:“哦,我知道了!”
“宋砚只喜欢我啊。”
弥月唇角含着笑,把草稿纸收回到自己手里,低头静静看着,说:“没关系,我还要谢谢她呢。”
“要不是覃悦,我都不知道。”
“所以,真的谢谢她啊!”
.
元月十五,元宵节前,宋砚顺利出院了。
手术后的这段时间,有弥月的陪伴和悉心照顾,宋砚的状态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精神是好了一点,可还是比之前瘦了。
毕竟在医院也只能吃外卖或者周围餐馆的东西,没什么营养。
弥月就想着,等出院了,她要每天给宋砚做好吃的,让他把身体养好。
只是这个时间点有些尴尬。
学校还有一个多星期才开学,回不了宿舍住,可是就这点时间,又总不能折腾的再来回柏市一趟。
宋砚的病也不好这么折腾。
弥月本来想的是,实在不行,就先住酒店好了。
可后来仔细一想,觉得住酒店更不好。
弥月正苦恼的时候,宋砚却说,他有个地方可以住。
“只是……环境不太好。”
宋砚有些犹豫。
弥月却眼睛一亮,问:“在哪里?”
是宋砚在住院之前租的房子。
他一个人住院,很多事情自己都安排好了,比如出院之后应该去哪里。
人要活着,起码是要生存下去,肯定得为自己找一条路。
弥月没想那么多。
提着行李下了公交,拐过两个小巷子,弥月边走边往旁边看,觉得路有点绕,她没太能记住。
不过老小区挺安静,特别是现在这种天寒地冻的时候,路上几乎没什么人。
从一扇生锈的铁门进去,爬楼梯到四楼,昏暗狭窄的楼道,连铁扶手都是生了锈的,寒风从老破的窗户灌进来,楼道里一阵呼啸声。
宋砚拉着弥月的手,小心翼翼带着她往前走。
到门口时,他拿出了钥匙。
弥月跟着进去。
进门是一条长过道,里面还有好几扇门,到最里面一间,宋砚打开,才出现在眼前一个小小的一室一厅。
一股阴寒的气息扑面而来。
里面好像比外面还要冷,冷到骨子里去了。
弥月先把行李箱放到一边。
这和她家里的小别墅简直没法比,或者说,像弥月这样出身优越的女孩子,从来没有来过像这样的地方。
她一眼看到旁边的小厨房,惊喜的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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