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安歌淡定地收起传音符,将手中神武递还给明栗:“几种形态?”
“四种。”明栗伸手接过,是一根似白骨颜色的细木棍,乍一看平平无奇。
明栗注入星之力唤醒它后,白骨生花,长出藤蔓,从中抽出绿色丝条结成弓弦。
“刀剑、弓笛。”明栗把玩着手中神武,看它从弓形态变成剩下三种,“时间有限,暂时这样凑合用,我找你来是要试试它的极限,一次能使用多少灵技。”
相安歌看了眼缩在旁边不说话的宋天一:“那他是干什么的?”
明栗:“他另有用处。”
宋天一靠着椅背无言望着天上星辰,像个替身灵。
他现在对明栗有了心理阴影。
宋天一坐在椅子上,余光朝起身离开的两人看去,很快就被两位朝圣者的战斗吸引。
那两人已经有所控制,星之力威压不会冲着宋天一去,可宋天一还是感觉到了浓浓的压迫感。
他不由坐直起身打起精神。
体术脉运行到极致的两人身影交错的瞬间,快到让宋天一也要将重目脉运行到极致才能勉强看清。
相安歌的阴阳双脉治愈术能化解大部分伤害,所以明栗出手没什么顾虑,当她的力量超过相安歌治愈术的承受范围时,相安歌会果断喊停。
“我觉得没什么大问题。”相安歌收手后回到桌边坐下,对明栗说,“可我记得你说过,幽游族的力量也许跟你差不多。”
“幽游族长,长鱼叶。”明栗收起星之力,眼看流转着萤光的神武化作平平无奇的白骨棍。
“仔细想想,这个人的目的似乎跟书圣不太一样。”明栗瞥眼看向宋天一,把后者吓了一跳。
“你有什么想法吗?”明栗问宋天一。
宋天一摇头:“我什么想法都没有。”
“神谕想要彻底摧毁生脉,需要从源头解决,星脉由天地孕育,根本没有办法摧毁,所以才需要幽游族的人维持神谕剥夺觉醒生脉之人的力量,对生脉的压迫而创造出地鬼的存在。”相安歌说,“神谕修改了人们的记忆,对应神庭脉的力量,看不见感知不到生脉的存在,对应重目和冲鸣。”
明栗和宋天一听完后都看着他。
相安歌蹙眉,问:“干什么?”
宋天一小声道:“我哥说你是个只喜欢替身灵的怪人,但是没想到你脑子还挺好。”
相安歌眉头更紧:“没脑子的人也配研究替身灵?”
宋天一:“这可不是我说的啊。”
明栗则单手支着下巴道:“你什么时候想过这些事的?不是世界毁灭也无所谓的吗?”
相安歌靠着椅背说:“今天,刚才。”
明栗盯着手中神武看了看,没说话。
相安歌又道:“你应该也察觉到了,幽游族跟书圣为什么要抓你师弟,因为他的生脉不一样,也许他的存在,就是给了神谕彻底摧毁生脉的机会。”
宋天一也是这么想的,于是跟着点点头,却没敢说话。
明栗屈指轻敲桌面,抬眼时问两人:“星脉会有自我意识吗?”
相安歌:“没有。”
宋天一:“不可能有吧。”
如果星脉拥有自我意识,那这消息无疑是比神谕之类的更可怕。
明栗沉思着没说话。
*
屋中的药味又浓又苦,随着陈昼又盛出一碗药时,那苦味都快要覆盖整个玉衡院。
坐在床上披着狐裘大衣的梁俊侠咳嗽两声,苦着脸看陈昼递过来的药碗,扬首张开嘴道:“啊——”
陈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找死吗。”
梁俊侠乖乖接过药碗一口闷,喝完后被苦得脸都绿了,却见守着药炉的两个替身灵又开始盛第二碗了。
“什么意思?”梁俊侠瞪大眼,觉得不能理解,“它们是打算苦死我吗?”
陈昼说:“该你喝的就喝,一碗也不能少。”
梁俊侠把碗放在边上,伸手去拿蜜饯糖果含嘴里,鼓着半边腮帮子看陈昼:“真是新鲜呐,没想过我还有要被人盯着喝药的这天,说起来这可是朝圣者无方国主开给我的药——”
陈昼无情道:“不是,他只借给你替身灵煮药,药方是天权院长给的。”
梁俊侠:“……”
他将蜜饯吞下,回味着嘴里的甜味说:“打算什么时候去幽游族?”
“付渊他们和冰漠地鬼已经先去了,我在等明栗。”陈昼走到窗边推开窗户,闻着外边的冷香味说,“几位院长都会留在北斗,你就在玉衡等着,有空就教文素写写字。”
梁俊侠扭头朝窗外夜景看去,冷淡的花香与屋中的药味中和。
他说:“阴阳咒术和地鬼的能力结合,不容小觑,你注意些。”
陈昼刚要扭头看回去,却听青樱带着笑意的声音喊道:“师兄!师兄你看!”
青樱拉着东野昀朝这边跑,一扫之前沉闷的表情,满眼兴奋,东野昀被她拽的身形踉跄,到屋前时花了点功夫才稳住身子。
“他能重新开口说话啦!”青樱朝屋里的两人喊完,就因为屋中的苦药味拧着鼻子退出去,“这太难闻了,我们还是先去找师姐吧!”
陈昼跟梁俊侠眼睁睁看着刚来的青樱又把东野昀拉走了。
*
北境鬼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