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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鹤笙面上与那群人打交道,实则给月荼下了指令。
    正在天门狱第七重忍受残酷风刑的月荼发出低低的痛苦喘声。
    施加刑罚的不是弟子不是长老,而是设在第七重的刑罚大阵。在阵中,所有人都会先尝到肉身饱受折磨的滋味,如凡间传说中的十八层地狱那般,刀山、火海、油锅、拔舌等,一应经历过后,又会被投入最中央的幻阵。
    在幻阵中,受刑者将会看到自己此生最恐惧的事物,一遍又一遍,无法逃脱。
    月荼还在经历外围刑罚,他的表现令天门狱观刑者们都发出笑声。
    “看来,圣月宗调.教弟子的本事并不怎样。”
    “这点就承受不住了,未免太软弱。”
    “他能坚持一个月么?”
    此间阵法重重,那群人看着月荼挣扎受苦,哈哈大笑。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对于附身在月荼躯壳里的那个灵魂而言,天门狱阵法形同无物。
    月荼轻而易举地捏造出自己正在受刑的幻象,一跃从围栏处跳了下去。
    最深处,第九重天门狱,那里封印着一根白骨。
    那里无人守卫,只有无数阵法,月荼一路破开重重法阵,另一手布下幻阵遮掩行踪,他向阵法中心冲去,伸手握住了那一根白骨。
    传送阵法开启。
    这一根脊椎骨瞬间消失,数息后,它出现在了某处,在那里,还安置着一些其他残肢。它们渐渐拼凑在一起,慢慢凑成一个不大完整的人形。
    *
    失灵禁地,最高峰山巅处的大殿内,跪坐着一道人影。
    那道身影和其他魔修不一样,跪得心不甘情不愿,可碍于他身上的术法,又只能跪坐着,忿忿地怒视王座上倚坐的魔尊。
    他浑身经脉都像是被外头大雪冻住,内里僵硬、冰冷,可在他外表却烧着一层炙热火焰,几乎要把他烤焦。灼热和冰冷交加,痛苦不堪。
    大殿中央,放着来自太虚门议事堂的声音。
    万鹤笙那句话回荡在大殿中。
    魔尊支着额头,笑了起来,饶有兴味地问:“好像,你师父并不打算来救你呢。”
    钟长岭瞪她,说话有些吃力:“那有怎样?你这个,可恶的……”
    话音未落,一道剑芒直接划破脸颊,带着血丝落在地面。
    “再敢冒犯,接下来我划破的就是你的喉咙。”虞知微目光冰冷。
    她脾气愈发暴躁,她知道自己的性情变化有些怪异,但伴随而来的是愈发精进的实力。万事两难全,她无法放弃修为大增的诱惑。
    钟长岭悻悻闭嘴。
    虞知微看着他痛苦的模样,看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意思,挥挥手,让人把他带下去。
    既然不能把那个人引过来,这枚棋子便暂时失去了用处。
    她正处在心情暴躁中,忽地,心脏猛地一颤。
    “唔……”虞知微痛苦地捂上心口,在宽大冰冷的王座上蜷缩成一团。
    又出什么事了?
    她又怒又痛,那股没来由的心慌席卷全身。虞知微厌恶这种事不由己的超出掌控的感觉。
    与此同时,山底几样已经镇压住的残肢疯狂震颤起来。
    不管是南洲还是北境,又或是西域,东境,全都发生了巨大变化。那些门派镇压的魔神残肢无一不发生了暴乱,魔气翻腾。
    太虚门议事堂内,一众人还在打机锋,忽地,万鹤笙面色一变,在所有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双掌合十结印,抬手向地面打下阵法。
    其他人立刻反应过来,下一瞬,庞大山体微微颤抖,而那股震动的源头,就来自妄空山巅。
    邬陶坐在殿内守着姜月明,忽地,他双眼处传来尖锐剧痛,这股疼痛来得猝不及防,又似乎从双眼渗透进了灵魂,邬陶根本无力抵抗,捂着眼睛无声惨叫起来。
    傀儡侍从急忙上前服侍,却被重重魔气击落在地。邬陶眼里流下血泪,撞开挡在身前的傀儡,跌跌撞撞胡乱向前跑,他自己也不知要跑到哪里去,却不肯停下。
    身体里似乎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催促,让他再跑快些……再快些……
    他撞上了一道身影。
    还未看清,他就被那道身影指尖袭来的一道灵力击晕过去。
    万鹤笙收回手,淡淡道:“诸位长老,封印有变。”
    她装着这件事和自己无关似的,眉目忧愁:“那一位,已经醒了。”
    万鹤笙没有说名字,但所有人都知道她提到的那一位是指谁,当下为止一静,山风吹得背脊发凉。
    那个传闻中的……疯子。
    偏生是无人可以奈何他的疯子,他自立为神,做尽一切恶事。
    他真的苏醒了?
    此刻,在其他人望不到的地方,碧蓝天际、茫茫大地,魔气自天上地下逐渐接近、汇聚,渐渐凝实,最后注入到南海以北的海底。
    万鹤笙微微拧眉,灵力托起邬陶,道:“诸位长老,若无其他要事,我先行离去。”
    事关重大,姜乌鹊没有阻拦的理由,其余长老表示不怪后,她跟着上了妄空山。万鹤笙并不阻止对方跟上,她面上带着轻微忧色,二人一前一后立刻来到山顶宫殿内。
    昏迷了很久的姜月明今日破天荒苏醒,端坐在榻上,他挥退了所有要上前服侍的傀儡侍从,二人刚入内,姜月明已开口:“情况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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