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是太虚门的人,对不对?”
顾休不理会对方的问话,一旦拔剑,他眼里就只有一件事——杀死对方。
岩嘶吼一声,向外奔去,他想尽快离,临走前顺便杀几个人,可撞门的动作被弹了回来。
太虚门居然提前就在这里设下了阵法!他出不去了!
高空中,万鹤笙斜撑着头,目光穿过层层云海,落在那一方狭小院落内。
经过历练,顾休的剑术又精进不少。
“太虚门要是敢杀了我们,巫族不会放过你们的!”
顾休不听,又是一剑,险而又险地刺入岩的肩头。他有些可惜,本来这一剑能够穿过心脏的。
一抖剑上流下的深红色血迹,顾休再次迎上去。
高空中的飞舟极大,万鹤笙坐在船头。船尾处,整整齐齐摆放着十四具巫族的尸首。
她闻着血腥味,慢悠悠又落下一子。
花瓣不再向院内飘落,顾休知道,这是天玑刻意让自己有机会练手。外界百姓喧闹声被格挡在外,无人知晓,这处在闹市中的小小院落里,正进行着一场杀戮。
人对巫的单方面杀戮。
“成了。”万鹤笙微笑着从黑子包围圈里一枚枚取出白子,笑意更浓。
院内,顾休一剑刺穿了岩的心脏,搅了搅,后者瞪着无神的眼睛,缓缓倒地。
整座小院内,只剩下两个活口。
变成怪物的钟常玉瑟缩着将自己往角落里藏,不敢出声。可那杀了巫族的修士在确保对方已经死亡后,又转头向自己走来。
她的记忆早已回笼,甚至多出了不少不属于自己的记忆。钟常玉从喉咙里发出呜咽声,跪伏在地连连磕头,祈求修士放过自己。
顾休蹲下去,抬手拂过那怪物额前。
“可惜了。”他叹息一声。
这个少女回不来了。
“你还有什么亲人?告诉我,我们会妥善处置的。”顾休也学过些摄魂术,注视着对方的双眼和善道。
钟常玉瞪大眼睛,她知道,这是太虚门要杀了自己了。她刚想说,自己还有个姐姐,姐姐马上要生孩子,希望太虚门能好好补偿她。可话到嘴边,她却不知怎么地改了口。
“没有了,我没有亲人了,求求你不要杀我。”
“是吗?那太可惜了。”
心口一凉,少女倒了下去。顾休收剑,将两具尸体收进袖里乾坤,向上飞去。
笼罩在阵法里的小院,渐渐燃起大火,那火将房屋连同几具凡人尸体烧了个精光。而就在阵法撤去的前一瞬,破碎砖瓦自动复原、树木重新生长,一瞬间,小小院落恢复了原样。
人们无知无觉,继续这一场欢庆。
万鹤笙笑道:“我观你剑术大有长进,可是历练一行有所获?”
顾休点点头,又道:“巫族都在这里了。他们也不知怎么回事,竟能把一个人变成了巫族。”
“即便那个人身上有巫族血脉,可他们是如何做到的?”
顾休听过钟长岭的事情,若不是那一场帝流浆,他未必会现形。这个少女又是怎么回事?他不得其解。
更令他奇怪的是,为什么会有人族带着巫族血脉?
巫族最恨人类,绝不可能同人类生儿育女。
万鹤笙含笑回答:“事情解决了就好,其他的,我们不能做太多。”
飞舟载着修士们回宗,只留下情绪更加高涨的百姓们,在庆祝凡间难得的百寿节。
*
寒冷北境,洞真派。
秋葵被关押起来。
她和宗门内不少人交好,听说她被关起来,许多没有接到出宗任务的弟子都想办法来探望她,见她神色恹恹,无精打采的,不免心疼,都找长老求情去了。可求情的结果,是秋葵换了个更加隐秘的监.禁地点。
“长老,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呀?听说这里面好黑,我很怕。”秋葵眼泪汪汪。
押送她的长老们也心疼,还是沉下脸,不答话,将人带到雪山脚下后,施展术法,很快,雪山底忽然震动起来,缓缓打一个入口。
“进去吧,等你身上魔气消散了,你就可以出来了。”
秋葵含着泪往里走。
她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知道这里有什么东西。
洞真派藏着的一截魔神手臂,就在此处。
这段时日,无论宗门怎么进化,秋葵身上的魔气不减反增,神智几乎已经不清楚了。宗门内做了决议,干脆忍痛放弃这个弟子。
反正……每年出类拔萃的弟子那么多少她一个不少,多她一个不多。可若是直接对他施以刑罚,恐怕其他弟子不服。
她早已被魔气污染,干脆污染得再严重一些。等她完全入魔,做出些伤人之举,再将秋葵处理,方可服众。
“那……说好了啊,等我魔气消散了,你们一定要来接我。”秋葵扭头,泪汪汪看着一众人,红色袍子在白茫茫雪地里更衬得她娇嫩。
殊不知,秋葵踏入雪山洞口后,神色便放松下来。
被压在地底的浓郁魔气即便有阵法压制,也免不住溢出几缕,更叫她心情愉悦。秋葵沿着小道一路走到最尽头,那里有个房间,她打房门,走了进去。
房间轰隆隆动起来,向下坠落。秋葵却丝毫不怕,反而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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