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寄月没有任何犹豫,坚定又冷静的说道:“就算是真的,那也是你的过去,我不会介意也不会追问,我只要你是我的。”
乔寄月说的都是真心话,就算姜暮柔说的都是真的,他也不介意。但他承认,如果是真的,他会很嫉妒,嫉妒那个男人能霸占她那么久。只不过他的嫉妒会藏在心里,不会让喻婉察觉。
乔寄月同时也隐隐发觉,喻婉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两年前在乐器店遇到陈志钧那一次,喻婉对他的恨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这件事肯定没有那么简单,但喻婉不肯说,乔寄月也不会多问。
喻婉的鼻子又开始发起酸来了,更想哭了。
如果这件事没落到她头上,她绝对会骂乔寄月天下第一大傻冒,传说中的老实人。
可是,现在她真的就只有庆幸,即便她的过去难以启齿,倒也没肮脏到如姜暮柔所言。
她知道曾经那件事,她从头到尾都是受害者,她大可以告诉乔寄月,可喻婉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太好面子,怕丢人,怕被人同情,怕被人瞧不起。所以她死都要把这件事儿烂在肚子里。
“回家吧。”乔寄月拍拍她的背。
喻婉点了点头,鼻音更重了,瓮声瓮气的:“嗯。”
乔寄月牵起她的手,刚走了两步,喻婉就又停了下来,她的鼻尖冻得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睫毛湿漉漉,望着他,有些迟疑,“你妈她走了吗?”
她实在不想上去跟那个泼妇对骂了,要说骂起人来姜暮柔还真骂不过她,可毕竟是乔寄月的母亲,而且乔寄月又在,她不能那么无所顾忌。可她便又不是忍气吞声的性格,所以还是避免两人碰面的好。
“没事。”乔寄月安抚般捏了捏她的手指,“我会跟她说清楚的。”
然而等他们上了楼之后,姜暮柔已经不见踪影了,看样子应该是走了。
喻婉莫名松了口气。
这场闹剧几乎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她回到家就走去了房间,“我要睡会儿觉。”
她喜欢睡觉,睡觉可以忘记烦恼,逃避现实。做个缩头乌龟也没什么不好,等一觉醒来又是那个打不死的小强了。
喻婉去睡觉了,乔寄月没有打扰。
今天的事情太闹心,乔寄月的心情也跌入了谷底,兜里的手机不断的震动,乔寄月摸出来一看,眉头皱得更紧。
姜暮柔的电话一通接一通的打。
他一直都很反感姜暮柔病态般的控制欲,可第一次像现在这样,除了烦躁就是无力和疲惫。这种羁绊,他越想逃离,反而越缠得紧。
乔寄月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随后接听了电话。
一接通电话,乔寄月并未开口说话,姜暮柔暴跳如雷的吼声从手机听筒里钻了出来,刺耳得很,“乔寄月,我命令你!赶紧给我回家,我在楼下等你!”
“妈,到此为止吧,别逼我了。”乔寄月嗓音很低,语气平平,却又不乏疲惫。
“我逼你什么了?我这是在救你!你跟她那样的人呆在一起只会害了你,你可是从来都不会撒谎的人,你都变成什么样了,我都快不认识你了!”姜暮柔说。
一些话翻来覆去的话,不停的说,没完没了,无休无止。
乔寄月怕吵到喻婉,他便走去了卫生间,关上了门,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冰冷的嗤笑。
就是这样一张脸,不知道骗过了多少人。
“我从初中就学会了抽烟。”乔寄月从裤兜里摸出烟盒打火机,一边说一边叼出一根,打火机“啪”的一声,点燃了一抹猩红,他眯着眼,“用圆规戳上同学的脖子,如果那时候他再敢反抗一下,您猜我会不会直接扎穿他的大动脉?”
姜暮柔明显卡顿了一下,无措的说:“寄月,你....你在说什么.....”
“答案是,我会,我会让他死。”乔寄月自问自答,“我没被任何人带坏,因为我本来就是个疯子。”
“儿子,你别吓妈妈。”姜暮柔的声音发起颤,温柔了下来。“别说气话。”
“妈,您说我女朋友是那样的人,那我们呢,又是怎样的人?”吐出的烟雾模糊了他的面容,但眼神中的厌恶与不屑越发浓烈,“我们这样的存在,没资格对任何人评头论足。”
他们母子,一个是第三者,一个是私生子。谁也没比谁高贵。
“我很喜欢喻婉,不管她是什么样的人,我都不会改变心意。”乔寄月说,“如果您不能接纳我的女朋友,那么抱歉,我不会再继续完成您交代的任务,我会告诉父亲和爷爷,我能力不足,无法胜任公司里的任何一个职位。”
“你什么意思?!你为了她连公司都不要了?!”姜暮柔难以置信。
乔寄月冷漠的强调道:“这要看您如何选择。”
话锋一转,乔寄月主动结束了话题,“我先挂了,您开车小心。”
说罢便挂断了电话。
乔寄月知道,这番话无非就是一把刀子,深深的刺在了姜暮柔的心上,她肯定很伤心很失望,可他能怎么办,为了让她妥协,他只能出此下策。
他靠着盥洗台,将这支烟抽完,然后将烟味都散去了之后,这才洗了洗手,走出洗手间。去了厨房,给喻婉做她想吃的水煮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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