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在发光,他身上有细碎的星光。
喻婉下意识吞了吞唾沫,指尖都在发颤。
好帅呜呜呜。
喻婉不想再盯着他犯花痴,她怕她真的会控制不住自己啊。于是就拼命转移注意力,想继续低头嗦米线,这时候突然听出来他弹的旋律。
很熟悉。
她试着哼了几句:“突然好想你,你会在哪里,过得快乐或委屈.....”
喻婉嘴里哼着,还不忘打趣他:“哟,你还听这么丧的歌啊?”
乔寄月掀起眼皮,一侧眉尾懒洋洋的翘起边角,清润的眉眼浮现出几分张扬不羁,他娓娓道来:“大一的时候学校举办音乐会,路过排练厅时,有个华裔女孩她正在唱这首歌。”
喻婉饶有兴致的“哦?”了一声,八卦起来:“然后呢?你们俩开始了一段故事?”
乔寄月的手一顿,琴声戛然而止。
他深邃又透亮的双眸直勾勾的看着她,锁住她的双眼,眼神坚定,嗓音发沉:“然后,我想到了你。”
喻婉:“.....”
音乐会这种活动,乔寄月从来不参加。可以说他从来不会参加学校里的任何活动,他向来孤僻又不合群。
只是那天,他偶然从排练厅路过,门口就站在一个华裔女孩在唱歌,因为在异国他乡,听到中文歌难免会多留意一下,他走过去时,女孩正巧唱到那一句----
“突然好想你,你会在哪里,过得快乐或委屈。”
“为什么你带我走过最难忘的旅行,然后留下最痛的纪念品。”
“我们那么甜那么美那么相信,那么疯那么热烈的曾经,为何我们还是要奔向各自的幸福和遗憾中老去---”
吸引乔寄月的并不是那个华裔女孩,更不是她的歌声。
他的脑子里全是喻婉的身影。
他在想,喻婉现在在哪儿,在干什么,身边有了新人吗。
他也在想,曾经那一段时间的相处,就好像他做了一场短暂的美梦。
为何我们还是要奔向各自的幸福和遗憾中老去----这一句歌词,无形戳中了他的心窝,密密麻麻的疼。
乔寄月眼底缓缓浮出笑意:“我很庆幸,我又遇到了你。”
如果这一次没有回国,他会后悔一辈子。
一不留神又被乔寄月撩了一把,最关键的是他撩人就撩人吧,那表情还那么真诚纯粹,搞得喻婉实在招架不住。
心跳如擂鼓。
这碗米线,注定是吃不完了。她将碗放到桌上,匆匆抽出几张纸巾擦了擦嘴,都不怎么好意思看他,欲言又止了半天,这才嘟囔出来一句:“你上哪儿报班了啊你?骚话跟机关枪似的,一串接一串的。”
乔寄月笑着反驳:“是真心话。”
喻婉斜他一眼:“瞎几把扯吧你就。”
喻婉这会儿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不自在,就连空气都是滚烫的,她实在扛不住,手忙脚乱从沙发上跳下来,朝卫生间跑:“我上个厕所。”
喻婉火速逃离。
躲进卫生间,站在镜子前。镜中的自己,脸已经红得快赶上她的发色了。
喻婉羞愤的捂住脸。
妈的,这么大年纪了,居然还能被撩成这样?她明明是出了名的冷酷无情人间清醒啊,怎么这么容易就被撩了?
事实证明,她是真有点扛不住了。
不行,照这个趋势下去,真的不行!
喻婉拧开水龙头,拼命用水拍了几下脸,感觉脸上的温度下去了一点,她这才用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水,深吸了口气,强装着淡定,打开了卫生间的门。
乔寄月还坐在沙发上,不过没有再弹吉他了,将她的吉他放回了吉他包,吉他包平平整整的摆在沙发上。
看到她走出来,乔寄月的目光立马紧追不舍。
喻婉被他这眼神看得头皮发麻,浑身不自在。她扭扭捏捏的背着手,酝酿了好一会儿,才憋了一句出来:“你不是要给你爷爷过八十大寿吗,宴席什么的,你不去帮帮忙吗。”
乔寄月说:“管家会安排。”
喻婉目光飘忽不定,挠了挠脸:“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用跟同学啊朋友啊聚一聚的吗。”
乔寄月终于明白她的意思,直截了当的问:“你是在赶我走吗?”
喻婉被一眼看穿,难免会有些尴尬,不过表面上仍旧一副和善的模样,摆了摆手:“没啊,我怎么可能赶你走呢对吧。”
乔寄月盯着她看,没说话。
喻婉又硬着头皮补充:“就是.....我有点事儿得出门了。”
言下之意就是,老娘有事,你往边儿上稍稍,快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
喻婉是真觉得跟乔寄月呆在一起很危险,她怕她会心肌梗塞。
乔寄月自然读懂了喻婉的潜台词,要换做其他人,接收到这变相的逐客令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可乔寄月除外,他非但没有甩手走人,反而厚着脸皮问她:“姐姐,你要丢下我吗?”
他其实没什么表情,仍旧平静无澜,面不改色。可他那双眼睛似乎会说话,幽幽怨怨楚楚可怜,委屈得很。
喻婉的喉咙一哽,想拒绝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嗓子眼里,怎么都说不出来。
然后她听见了自己的叹息声,是无奈,是妥协。
“没有。”喻婉认输一般又长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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