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摆着一本书,书上是全篇的英文,上面还有他做的笔记和备注。
喻婉看了眼他的字迹,这就是传说中的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吗?
这一手漂亮书法,绝了。
哪像她的字,形如狗爬。
不知道为什么,喻婉此刻莫名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骄傲感。
乔寄月这种长得好,家世好,学习好,连写字都这么好的全能天才居然是她徒弟!她何德何能啊!
喻婉热血沸腾,激动万分的回复道:【好好学习!!!】
乔寄月没再回复了。
喻婉也没有再去打扰他。吃了解酒药之后就好受多了,她回到房间去睡了个天昏地暗。
一觉睡到了傍晚,爬起来去洗漱,化好妆换好衣服之后,背着吉他出门去酒吧。
这里离酒吧很近,走路大概十多分钟,时间也充裕,她懒得去等公交,索性步行过去。
昨天发的工资转眼就只剩一半了,不过她开销不大,这个月能存下来几千块。
兜里总算是有点钱了,生活也在变好,喻婉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喻婉戴着耳机听着歌,心情飘扬。可这时候手机铃声响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她的好心情大打折扣。
如果想要一切都变好的话,得从根本上解决。
那就是她的家。
如果能摆脱这个噩梦一般的原生家庭,摆脱那一个个吸血虫般的家人,那才算是真正的重生。
可现实就是,她摆脱不了。
喻婉烦不胜烦,将万春梅的来电挂断,将喻晨洋和万春梅的电话全都拉到黑名单,甚至把微信都给删了。
不管能不能摆脱,总要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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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了工资后,喻婉上班都有动力多了,嗓子也好转了许多,今天晚上简直要嗨翻天,气氛推到了最高潮。
她在台上唱歌时,和台下的观众互动,无意间在人群中看到了乔寄月。
第一反应就是以为看错了,一时间愣了一下。
谁知下一秒,两人的目光相撞,他懒洋洋抬起胳膊朝她挥了挥手。
喻婉这才确定,真是乔寄月。
他仍旧坐在吧台边上,只不过这一次没穿校服,穿了一件驼色的呢子大衣,里面一件针织毛衣,高挺的鼻梁上架着金丝边眼镜。
温润的少年气中徒然增添了几缕成熟稳重。
即使混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他仍旧是最耀眼的存在。
喻婉假借互动,也抬起胳膊朝他的方向挥了挥。
乔寄月坐在吧台前,点了一杯莫吉托。
现在已经快接近十二点了,但他仍旧没有要离开的打算,似乎也并不着急,不担心姜暮柔会查岗。
因为他是趁着姜暮柔睡着了,佣人们都歇息了才偷偷溜出来的。
刚刚才到,坐下来还不到五分钟。
喻婉唱完歌之后其他歌手上场,轮到她中场休息,喻婉下了台就朝乔寄月跑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喻婉拍了下他的肩膀,一副大家长姿态:“明天不上学啊?还不快回去睡觉!”
头顶上是斑驳陆离的光,打在他身上,眸光流转着几丝戏谑,他浅浅的勾起唇,煞有介事说:“来看看姐姐有没有认新徒弟。”
喻婉:“......”
喻婉无语失笑,手附上他后脑勺,或轻或重的拍了下:“你这小孩儿,还挺记仇啊。”
乔寄月低着头,浓密的睫毛微垂,刻下一片阴影。没说话,不置可否。
“你今天真因为这个生气啦?”喻婉坐在他旁边,双臂撑在吧台上,上半身前倾,歪着脑袋看他。
“我没有生气。”乔寄月摇了摇头,声音低低淡淡。
酒吧里的音乐声很大。有些震耳朵。
喻婉压根儿没听见乔寄月到底说了什么,只看见他嘴巴一张一合的。
于是她凑过去,朝他靠近,在他耳边喊:“说什么呢?”
她身上仍旧是一股淡淡的玫瑰花味,其中夹杂着些许烟草味。
乔寄月缓缓掀起眼皮看她。
喻婉今天穿得倒规矩了不少,一条直筒牛仔裤,上衣虽然短,可牛仔裤是高腰的,纤细的腰肢遮住了不少。
他发现她很喜欢穿这种很短的上衣。
一边的肩带滑落,乔寄月便抬起手,捻住她的肩带提回她的肩膀。
喻婉低头,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似有若无的滑过她的肌肤,留下了他的温度。
喻婉下意识颤了一下,她抿着唇,克制着那莫名的躁动。悻悻的往旁边退了一点。
谁知刚退后一点,乔寄月温热的手掌心便攥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往身前轻轻一拉。
她轻而易举便又被拉了回去。
他的手没松,仍旧握着她的手腕,他侧头,在她耳边,声音不高不低:“我没有生气。”
喻婉忍不住翻一个白眼,那眼神在告诉他——扯犊子呢?
上午那情绪闹成那样了,还没生气?
正在心里腹诽时,谁知他微微颔首,靠她更近,他的气息轻浅绵长,在她耳廓那一片肌肤上轻扫。
嗓音很沉,呢喃一般:“我是伤心,伤心我不是姐姐的唯一,更伤心的是你还想去亲别人。”
喻婉耳朵根儿瞬间一麻,条件反射般往后一躲。
心跳冷不防的就乱了节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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