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小星儿和颜羽的气场，正在迅速冲淡这份因果，但还没彻底消除它。
    还需要一点时间。
    费高扬见颜羽不理他，就对小星儿笑了笑。
    小团子是真可爱，就是……
    她满眼的同情和怜悯，是怎么回事？
    费高扬摸摸自己的脸，他看起来很衰吗？
    正要问星儿，费高扬忽然捕捉到了，裴如卿歌声中的明显瑕疵。
    换气时大喘气，颤音部分太飘，还抢拍！
    费高扬立刻喊停。
    隔着玻璃，裴如卿如往常一般，以为自己又是一遍过。
    她自得地望着制作人，等待着习以为常的夸奖。
    完全不知道自己出现了重大「失误」。
    严苛的费高扬就事论事，“如卿，你今天的状态不对，请再来一遍。”
    小星儿托着腮，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些黑色因果线，急速变淡，匀速消失。
    “哥哥，我们两个，好像空气净化器呀。”
    她依偎在颜羽的怀中，小声嘀咕。
    颜羽笑了，还真是。
    星儿的锦鲤气场，专克歪门邪道，比净化器还厉害。
    习惯了被表扬的裴如卿，脸色一僵。
    这个费高扬是不是有病？！
    她的歌声，是哥哥特意改造过的，不可能有问题。
    她迁怒地瞪了一眼颜羽，以为是他在借机刁难她。
    裴如卿冷冷一笑，“那就再来一遍，省得某些人不服气。”
    颜羽没理她。
    费高扬凝神细听。
    声线再次通过高保真耳机传来。
    费高扬的眼睛，先是一眯，再是一瞪，最后竟然失去了焦距。
    他的表情也从意外，转为惊讶，最后是不可置信……
    重来一遍，裴如卿的声音和唱功，不但没有改善，反而更糟了。
    他从来没听过一个人的声音，能在几分钟内，发生质的变化！
    从天籁到干嚎。
    高音破音，低音干涩，换气像哮喘。
    节奏混乱，忽快忽慢，捉摸不定。
    走调严重，全不在调上。
    撇开声音条件不谈……
    曾经最令他动容的，充沛的情感，治愈的共鸣，通通不见了！
    只剩下一把干巴巴的嗓子，在敷衍而做作地唱歌。
    就这，还不忘记炫技，故意搞几个似是而非的转音。
    听得人心头冒火。
    费高扬只能伸手示意，停停停！
    他捂住心脏，心有余悸地回看颜羽。
    “怎么回事？”
    颜羽无辜地一摊手，“我警告过你了。”
    小星儿捂紧静音耳机，全靠它护体。
    昨晚她就被裴如卿的歌声，弄出了心理阴影。
    做梦都是奇怪的鬼故事。
    费高扬问在场工作人员，“你们都听见了吗？”
    工作人员用生无可恋的表情，生动地了回答了制作人的提问。
    这绝对是一个团队，有史以来，遭受的最大冲击！
    费高扬闭了闭眼，调整了一下情绪，“如卿，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裴如卿很不耐烦，“我很好，麻烦你快点录，还有工作。”
    费高扬揉揉眉心，硬着头皮，“再来一次！这样不行，真的。”
    裴如卿火了，翻着白眼，重新唱。
    她觉得自己的歌声，还是那么完美。
    但她身边的工作人员，纷纷表情崩裂。
    药丸……
    如卿小姐的声音，又恢复本来面目了！
    这可怎么补救？
    经纪人只能狂拨裴景卿的电话……
    歌声再度响起。
    费高扬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他是有多想不开，才叫她再来一遍？！
    如果，裴如卿今天一开口，就是这个嗓音。
    那么，他最多是耳朵猝死，倒也死得干脆。
    看着惨烈，其实伤害性还好。
    可他不信邪，还听了三次……
    就像和梦中女神，视频聊得好好的。
    女神的18层滤镜，却突然破碎。
    不是一次性破碎，而是分成几次，一层层地破。
    每一次都能碎出新境界。
    没有最可怕，只有更可怕！
    费高扬痛苦地摘下耳机，关掉音轨。
    他绝望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
    可他却偏要遭受凌迟之痛。
    费高扬好半天才找回神智，“颜羽，出大事了，怎么办……”
    裴如卿十分陶醉地唱完了整首歌。
    她发现录音室里，静得可怕。
    经纪人拼命朝她使眼色。
    费高扬的脸色，像是刚从冰窖里爬出来一样。
    “对不起，裴小姐，我们的合作，就此终止……”费高扬艰难宣布。
    身为制作人，他很清楚，继续为裴如卿出唱片的后果。
    不管她是用了什么手段，魅惑众生，瞒天过海。
    纸终究包不住火。
    真相早晚会大白。
    那样的后果，他和公司都承受不起。
    只能及时止损。
    裴如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她愤愤地指着颜羽，“是不是你搞的鬼？”
    颜羽压根没理她。
    费高扬咬牙切齿，“裴小姐，你自己的声音，难道没点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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