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许意浓不知什么时候起得了失眠症,晚上总是久久难以入睡,过了零点更是辗转反侧,彻夜难寐,短时间还好,时间一长她整个人开始感到力不从心,神色倦怠,精神恹恹。
林淼察觉似的直盯着她看,“美女,你的黑眼圈最近可有点儿重呐,大姨妈来了?”
许意浓略略低头躲开她的关注,“不是。”
为了不让身体难以负荷,她从超市里买了一盒速溶咖啡每天早上喝一包,有时就着早饭,有时空腹,这样不规律的作息和饮食短暂持续了一段时间,在某一天的化学课上被打破。
当时老师正在讲台上做实验,教室里突然乍响一声,“报告。”,他刚抬头尚未开口,一个身影已经疾步跑出了教室,来回晃动的教室门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被那忽闪而过的身影掀带的。
等反应过来,老师看向台下迟疑地问,“刚刚跑出去的,是许意浓?”
同桌林淼替她发声,“老师,她身体不舒服,去卫生间吐了。”
此话一出,立刻在全班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
化学老师敲敲讲台边让大家安静边吩咐林淼,“那林淼,你赶紧跟过去照顾一下。”
林淼马上从座位上站起,“好的老师。”
其他同学跟着探头探脑,周邺手上来回转着水笔,视线追随着林淼的身影忍不住叹了一声,欲言又止,身旁的王骁歧翻了一面试卷,化学实验课他从来不听,都在下面做其他科目的试卷,老师讲实验的功夫他都快做完一张物理试卷了,他的漠视也让周邺乖乖选择了闭嘴。
一会儿许意浓在林淼的陪同下回来了,化学老师关切地说,“这节课就别上了,去趟医务室吧。”
许意浓摇摇头,“谢谢老师,我不用。”
老师缓了缓声,“那你如果还不舒服可以趴下来听课。”
“嗯,谢谢老师。”
许意浓回到了座位,化学课继续,大家也重新进入了上课状态,只是几缕偶从后窗缝里流淌进教室的秋风拂扫过后排人的脸颊、肩头,再悄无声息地注灌进颈脖,凉意瑟瑟,丝丝入骨,连天花板上的风扇片也跟着缓缓动了两下子。
许意浓刚吐过,浑身出了一身汗,再被这风一吹,整个背脊瞬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忙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纸巾捂住口鼻,将险要打出的一个大喷嚏扼杀在了摇篮里,她又揉了几下鼻子,鼻头很快便敏感的红了,但她生怕错过知识要点赶紧收起了纸巾,再次将注意力回归到讲台。
周邺正在认真记着笔记,突然腿在桌下被撞了一下,他莫名其妙看了王骁歧一眼,小声问,“怎么了老王?”
王骁歧仍明目张胆地做着他的物理试卷,也不看他,只来了一句,“你很热吗?”
周邺一脸懵逼,“我,我不热啊。”
“那你开什么窗户?”
教室一共四排座位,他们这排是第一排,靠窗而坐,周邺和前座位置的右手边交界处就有个窗台,但离前座的距离更近些。
他头往右边一转,这才发现自己旁边那窗户被打开了三分之一,回头无辜地说,“那不是我开的啊。”
王骁歧仿佛直接过滤掉了他的话,“关了。”
周邺:“……”
“我冷。”
周邺只得放下笔去关窗户,可这窗户的滑轮有些生锈,他拉上的时候发出一阵刺耳的“呲啦”声。
全班包括老师的目光都齐刷刷朝他看来,周邺自己也被吓了一跳,跟老师大眼瞪着小眼道,“老师,我,我冷,关个窗。”
老师咳了一声,“下次动静小点。”
周邺狂点头,“好的老师。”
许意浓也顺声往那儿觑去一眼,无意瞥到王骁歧,他从头到尾都无动于衷地拿笔做着试卷,仿佛没有任何事能打扰到他。
许意浓又默默移开,视线回到老师的讲课声里,也未意识到自己之后竟再没打过喷嚏。
下午有一节体育课,有体测考试,林淼让许意浓请个假算了,许意浓觉得回头补考比较麻烦,反正不是跑步还是选择去了。
他们班的体育老师家里有事请假,最近的体育课都是一个实习体育男老师代班的,人高马大,身强体壮,每次上课戴个遮阳帽跟墨镜,乍一看像那种健身房的健身教练,起初大家还觉得他又帅又酷,可几堂课下来,就有女生开始悄悄吐槽。
“这老师每次做课前热身运动的时候怎么老喜欢在女生队伍里转来转去的?”
“对啊,总是纠正女生的动作,男生那边去都不去,而且不是隔空示范,是直接上手的那种,毕竟是男老师,就……总感觉怪怪的。”
青春期的女生们该长开都开始长开,连心思也随着身体的变化变得敏感细腻起来,男女有别的道理连她们这帮学生都明白,为人师表的会不懂吗?
这些风声也不是没传到许意浓耳朵里,她跟林淼个子高站得比较靠后,倒是一直没被他盯过,但这么仔细一回想,好像是有看到过那老师总在女生队伍里转悠徘徊,而且以前体育课大家一心都恨不得早早飞到操场上去,可自从这个老师开始代班,女生们每次去操场都变得慢慢吞吞,甚至不由自主叹气,“我们体育老师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今天这节课也不例外,一听还是那个代班老师,就有女生当场皱起了眉头,去操场的路上三三两两堆聚着似在讨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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