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听他说过。”
“不是,他这也太不够意思了,要留学也跟我们不说一声。”
“就是,要知道他以后不来学校了,上周五大家聚一聚给他搞个送别宴。”
“真是的,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有没有拿我们当过朋友?”
许扬的行为也出乎李随林的意料,他还以为对方至少会参加期末考试,没想到这周就不来学校了。
许扬没跟班上同学说留学的事,这意味着他以后不会班上同学再联系,这倒是很符合许扬果决的性格。
一个人冷静到一定程度那就是凉薄。
许扬就是这样的人,平时看着脾气还不错,跟大家也能玩到一块去,其实骨子很冷,也很独,并没有将身边那些人当做真正的朋友,能随时潇洒转身离去,挥手不带一点留念。
他的年少冲动大概只给了一个人,李随林掀眸朝第二排的卫小迟看去。
前后桌都在讨论许扬突然转学,就连他的同桌都不知道这件事,今天一早看见旁边座位空荡荡直接懵了。
卫小迟听着班内同学谈论,这才发现许扬似乎只跟他一个人说了转学的事。
想起上周五许扬在教室门口和他说的那些话,卫小迟动作一顿。
当时他怕姜湛看见他跟许扬在一起,因此很着急脱身,所以对许扬那番话并没有深想。
现在回想起来,对方是在跟他告别,还只跟他一个人告别了。
而且看许扬当时的样子似乎还有其他话要说,只是因为卫小迟太想走,没给他机会说下去。
卫小迟觉得自己有点没礼貌,但转念一想这样对他跟许扬都好。
最近这段时间许扬对卫小迟的态度很微妙,似乎是有些喜欢他。
如果没有姜湛的话,卫小迟是不可能在高中时候谈恋爱,即便许扬不出国,留下来跟他表白卫小迟也不会和他在一起。
既然不喜欢人家,那就不要给对方留下暧昧的幻想,他上周五的做法无异于间接拒绝了许扬。
这样一想,因为不礼貌而产生的愧疚立刻消失了,卫小迟不再纠结这件事,继续整理过往的卷子。
张明阳见卫小迟没事人似的,拿着胶棒一张一张将化学卷子粘一起。
许扬的离开仿佛没在卫小迟心里掀起任何波澜,一如既往的冷心冷肺,谁都入不了他的眼。
卫小迟在卷头一角涂了两下胶棒,将试卷捋平正要黏到一块时,桌子突然被人用力踢了一下。
他手一抖,两张卷子歪斜地黏住,卫小迟皱着眉头,质问地看向张明阳,“你干什么?”
明明是张明阳主动找得茬,他却一脸阴沉,仿佛卫小迟招惹到他。
张明阳理都没理卫小迟,起身离开了教室。
卫小迟觉得这人莫名其妙,趁胶水还没完全干,他赶紧撕开两张卷子,规规整整地对准然后才粘到一块。
直到快上课,张明阳才从外面回来,他人本来就不帅,拉着一张棺材脸像是谁欠他百八十万。
卫小迟瞅了张明阳几眼,简直要怀疑beta是不是也有特殊期。
要不然这几天张明阳怎么跟吃枪药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不高兴,给卫小迟摆脸色看。
张明阳仰头看着讲台,全程认真听讲的模样,连个余光都懒得施舍卫小迟。
卫小迟心道:你不理我,我还不想搭理你呢!
上午两节课卫小迟和张明阳一句话都没说,不仅如此连眼神交流都没有。
张明阳不是目视前方,要么就是朝右边斜眼,就是不肯朝卫小迟这边看,置气的意味很明显。
卫小迟不管他这个臭毛病,同样不往他这儿扫一眼,上课看讲台,下课整理试卷,为姜湛划重点考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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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课间姜湛拿着饭盒跟一本数学题库出现在一班门口,他身后还跟着铁面无私魏民征。
俩人一前一后走进教室。
校霸跟教导主任气场太强,大家纷纷退避三舍,给他们让出一条通天大道。
看着他们一步步走近,卫小迟手心冒汗,惶惑不安捏着手中的笔。
姜湛路过讲台时,顺手搬走了上面的板凳,放到卫小迟桌旁的过道,视若无睹地坐下。
卫小迟立刻感受到魏民征眸里的杀气,心脏不要命地加速跳动。
“你们干什么?”魏民征面色狰狞,大声呵斥,“在我眼皮底下还敢……”
约会二字还没说出口,姜湛摊开数学练习题,拿笔戳了一道题对卫小迟说,“这个不会做。”
见姜湛搁他这儿玩暗度陈仓,魏民征太阳穴气得突突直跳。
卫小迟顶着教导主任吃人的目光,不敢有丝毫怠慢赶紧抻过脑袋,他看了一眼那道题,然后拿出草稿纸讲解。
等卫小迟讲完,姜湛低头在空白处写下答案跟解题步骤。
姜湛将练习册横过去,“对吗?”
卫小迟仔细检查,战战兢兢点头,“对。”
姜湛朝卫小迟那边推了一下盒饭,“红枣南瓜汤,我妈熬的。”
一听是姜湛妈妈熬的,卫小迟稍稍一怔,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化开,软乎乎,暖烘烘的。
姜湛妈妈能给他熬汤,说明她心里已经接受他了。
不等卫小迟心底那份喜悦扩散,魏民征嗅到俩人不对劲的暧昧酸臭味,手里的戒尺在课桌上拍得啪啪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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