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个鬼,她只觉得压力好大。
黎簌摇愁眉苦脸:“一套房子的钱我都还不起,他还出了2倍的价格......”
那天中午,他们一起吃了饭。
午饭时,几个人拿着黎簌的手机,把她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添加一遍,靳睿也把手机递过去,和黎簌说:“帮我也存一份。”
吃过饭楚一涵他们先走了,靳睿送他们出去。十几分钟后,黎簌接到了靳睿的电话,说他在楼下。
他在电话里温声问:“想不想去看看姥爷?”
黎簌从楼上一路跑下来,靳睿抱了非常大的一束白色菊花,站在车前:“帮我拿一下车钥匙,在我外套口袋里。”
“左边还是右边?”
“右边吧。”
黎簌把手伸进靳睿的衣服口袋。
只摸到一块被塑料玻璃纸包着的东西,她迟疑地把东西拿出来,是糖。
很好看的一支棒棒糖,像她那年为了欢迎他时给他买的那样的,里面有小糖豆,晃一晃,还能“哗啦哗啦”响。
“给你的。”
目的达到,靳睿单手抱着花,自己掏出车钥匙,按开车门,把花放进去,“怕你会哭,提前哄哄你。”
第43章 白杨 别在我颈窝嘟囔,痒
提前哄过, 但黎簌还是哭了。
主要是一进墓园时,这姑娘走得太着急,脚下没留意, 绊在大理石台阶上, 摔了一跤。
靳睿当时在接电话,没来得及扶住她。
黎簌确实摔得挺重,膝盖热吻大理石台阶面, 一声闷响, 当时就哭了。
泠城殡仪馆后院的墓园里有一条长达17米的壁葬回廊。
回廊墙体上分布着无数壁葬格子,那是过世的人们居住的地方。
小姑娘哭着, 一瘸一拐往黎建国骨灰所在的壁葬回廊里走, 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人刚一到老人的墓格旁, 就开始诉苦上了,委屈巴巴地哽咽着:“姥爷,我刚才进来时摔倒了,磕得膝盖特别疼, 疼死我了,我感觉我要瘸了,太真的是太疼了, 那是什么大理石啊,可太硬了......”
靳睿站在黎簌身后, 看着黎建国的墓牌。
当年黎丽走得十分急,并没有给老人买像样的墓地安葬,老人的骨灰坛就放在格子里,被一块石板封着。
石板上有黎建国慈眉善目的苍老容颜,隐隐含笑。
说是诉苦, 可黎簌一点也没提到帝都那些不开心。
只说了今天的摔倒,然后就开始说自己的成绩进步很快、考了不错的大学、专业课成绩很好、考研也考得不错只不过她不想读研。
她只想捡好的说,可其实在帝都这些年,能称为快乐的事情实在太少太少了。
恰巧刚才在来的路上,黎簌收到过苏青念学长发来的短信。
苏青念说是帝都降温了,他特地查了查泠城,气温比帝都低,让她注意加衣。
这事儿黎簌本来没多想,但在姥爷面前,她觉得自己得成熟,得学会报喜不报忧。
实在没什么喜事,她可以杜撰一点点嘛。
想了想,黎簌决定吹个牛逼。
她说:“姥爷,您放心吧,我在学校也很受欢迎的。还有很优秀的学长喜欢我呢。学长今天还给我发信息了,让我天冷加衣。千里迢迢还知道关心我,对我肯定是非常非常迷恋了。怎么样,您孙女有魅力吧?”
身后的靳睿挑了挑眉梢。
哦,还有这样的事儿呢?
小姑娘在老人狭小的墓碑前,迟迟不肯离开。
她和姥爷说了好多,最后像是为了让老人放心一般,又搬出了靳睿。
“靳睿现在可厉害了,做大生意,和朋友们开滑雪场、投资商场什么的,好像还要建什么湿地度假区。”
黎簌眼睑有点肿,扭头问靳睿,“对吧?”
“有朋友们帮衬,还过得去。”
“你跟我姥爷有什么谦虚呀!”
黎簌把头扭回去,继续说,“还有靳睿那个朋友,下雪天打雨伞的那个,家里特别有钱,也在泠城有不少投资呢。”
“反正他们现在可牛了,楚一涵和赵兴旺也超级厉害,都赚高工资的,楚一涵现在一片面膜都好几十块,赵兴旺稍微有丢人,送我的五指袜还是从单位‘偷’出来的,不过也是为了我好的。”
“他们几个现在合起来,简直就是泠城一霸。我有的是靠山,您就放心吧。”
他们从城东家属楼里出来得晚,墓地路程又远。
天色渐暗,黎簌仍旧有些依依不舍,又总觉得有些遗憾。
准备离开时,她闷闷地问靳睿:“你说,买一块墓地给我姥爷,是不是很贵啊?”
靳睿说:“或许,你希望姥爷树葬么?”
泠城早十几年是没有正规墓地的,都是在某个村头或者某个郊区山野里,安葬老人,每年再过去祭拜。黎簌的姥姥就是那样安葬的。
但后来城市越来越规范化,很多曾经的“墓地”都已经是街道楼区,也不再允许人们随意下葬。殡仪馆后的荒地被开辟成墓园,下葬形式也不拘泥于传统方式的土葬,有很多种。
即便壁葬是节约土地的,黎簌还是觉得,她的姥爷蜗居在这块小格子里,好委屈好委屈。
可她也不懂,靳睿说的树葬是什么。
“不立墓碑,在骨灰上种树。”
“你问过么,是什么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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