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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笳没有动,也不曾回抱他,垂在身侧的手里夹着烟,静静燃烧,快要烧到头了。
    她声音微微发哑:“后来,大四上学期,交过一个男朋友。因为这件事,我们的亲密接触一直停滞不前。我觉得不应该说谎,就把这件事告诉给了他。他表现得夸张极了,在酒店里抱着我失声痛哭。但过了一周,他向我提出分手,他说他过不了心里的那道槛。”
    至此,南笳动了动,伸手,将周濂月轻轻一推。
    周濂月顿了顿,却还是松了手。
    南笳退后一步,与他对视,“接下来,该说说叶冼的事了。”
    周濂月目光一沉,平声地打断她:“这事儿就当过去了。”
    南笳笑了笑,“可是抱歉,我这里过不了。我说过,我对叶冼的感情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跟他认识,是在我妈妈去世之后不久。那时候是在跟同学排一个音乐剧,他是我一个同学的朋友。后来汇报演出结束,我跟他也成了朋友。那时候我状态很不好,他租了一间地下室,跟朋友一起做音乐。我经常会过去,一坐就是一下午。他看得出来我很低落,但不善安慰,就会给我推荐一些音乐,一些书籍。可以说,如果没有他的无声陪伴,他送我的那些书和CD,我或许……自杀了吧,说不定。那段时间特别浑浑噩噩,我都忘了是怎么过来的。叶冼是个很温暖的人,如果是另外一个朋友遇到同样的困境,他照样会伸出援手。后来,我回到正常的生活,也顺利毕了业。但因为邵从瑾,做什么都碰壁。有一次我问叶冼,是不是有一些人注定无法成功。叶冼沉默了一下说道,我们追逐星星,并不一定是为了成为星星。叶冼就是相当于星星的存在,然而他不是哪一个人的星星,他在那儿就可以激励所有的人。我对他没有占有欲,也不试图从他那里获得什么回报……叶冼是高于偶像的存在。周濂月,你可能一辈子也理解不了这种感情。”
    周濂月伸手去摸出烟和打火机,点了支烟,再沉沉地吸了一口,他胸口有许多情绪郁积,但一时没理出条理。
    他看向南笳,“……我说过,这事儿就当是过去了。”
    南笳没什么意味地笑了声:“都这样了,还要继续吗?演戏的时候有无限的信念感,因为那毕竟是别人的人生。而这是我自己的人生,我做不到,演不下去了……”
    周濂月打断她:“继续不继续这事儿,不由你决定。你已经足够不守规矩了。”
    他声音少见的几分薄怒。
    南笳一时哑然,“你的规矩是什么?是我不但肉体要忠于你,精神上也不可以崇拜别人是吗……这公平吗?那时候我们说好的,你让我红我陪你睡,我们的交易里从来不包括我必须精神上也得对你臣服。精神是那么容易被金钱操纵的吗?周濂月,你开公司的,你不如问问,你发工资的那些人,有多少精神上也是彻底忠于你的?退一万步说,可以,我可以身心都忠于你,那么你呢?你可以吗?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有老婆的。”
    周濂月伸手,一把将她拽到跟前,“我说过,除了那些不得已的,其余我都能给你。”
    南笳笑意有种薄霜似的凉意,又带有分明的挑衅:“可我就要那些不得已的,你给得了吗?”
    周濂月薄唇紧抿,一时未作声。
    南笳主动搂住他的腰,踮脚,凑近,与他对视,“这么大的秘密,换一次决定权,不值吗?你一直这么好奇,我满足你了,也不欠你了。在我这儿,已经结束了。后续你再要强行继续,于我而言,也不过是跟邵从安一样的行径。可这次我不会再退让。我说的话,我会承担后果,你可以收回所有的资源,或者封杀我……我不在乎了。”
    她说完,便仍旧这样微仰着头看着他,分寸不肯退让的清冽目光,像是在逼他,立即、马上做出决定。
    体面地结束,亦或是,闹到鸡飞狗跳,惨淡收场。
    寒风刮过来,灯火遥远得像在彼岸。
    周濂月终于又在南笳眼里看到那股撕咬的劲儿,不过,这次是冲着他而来的。
    漫长的时间过去,终于,周濂月伸手,捉住了她搂在他腰上的手,轻轻一推。
    她退后一步,他转身,大步朝外走去。
    门“嗙”一声阖上了。
    南笳瞬间顺着阳台围栏滑下去,瘫坐在地上。
    像是打完了一场仗,胜利了,但并无半分的喜悦。
    周濂月步履匆忙。
    走到小区门口,一把拉开车门。
    车子启动,汇入那片冰冷的灯海。
    是经过了好几个路口,他骤然地在路边踩了刹车。
    因为瞥见了不远处有台灯光洁净的自动售货机。
    好像还能清晰想起,跟南笳见面的第一天。
    她冲着开超跑的人比中指,一身俗艳装扮,可神情冷傲,丝毫不容人侵近。
    这阵子周浠在听一些诗词解析的音频,有一节是讲俳句。
    他那时经过书房,恰好听见一句。
    这时候骤然想起来。
    露水的世,虽然是露水的世,虽然是如此。
    下卷:痛与红尘
    第36章 (不会更糟了)
    今年的平安夜,南笳是在陈田田家过的。她家面积不大,没请太多人。
    叶冼没来,他自己那边也有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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