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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坐上来,转头看一眼,“醒了?”
    “嗯。”南笳疑惑,“不进去吗?”
    “嗯。”
    周濂月再度发动车子,却是继续往山上去。
    沿路再没有其他的车,窗外的黑暗既寂静又空旷。
    开了约莫十来分钟,周濂月把车停了下来。
    是块空地,处在山路拐弯处,外面便是悬崖。
    南笳下了车,微凉的风扑面而来,带着山间独有的新鲜水汽。
    南笳踏着稀疏的草往边上走,远眺,视野开阔极了。
    身后传来周濂月的声音,“小心别掉下去。”
    南笳转头看一眼,周濂月点了支烟,绕去后方打开了后备厢,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一卷灰色的野餐布,一只篮子,一只冰桶,和几杯玻璃装的蜡烛。
    周濂月展开了野餐布,拿篮子与冰桶压住,篮子装着面包、三明治和水果,还有两只高脚杯,冰桶里是一支葡萄酒。
    周濂月淡淡地开口,像是解释为什么大半夜的来这儿:“周浠七岁生日,家长带她到山上野餐。她很喜欢,念叨了很多年。”
    南笳想,他措辞好奇怪,“家长”。
    周濂月将蜡烛放在地上,嘴里衔着烟,弯腰,拿长柄的打火机,将那些蜡烛一根一根点燃。
    南笳在这一刻觉得情绪翻涌了一下。
    它们像星星接连亮起。
    第30章 (棋子)
    “过来坐。”周濂月点完了蜡烛。
    南笳走过去,侧身在野餐布的一角坐了下来。
    她抬头看,周濂月走到了车子那里,拉开了后座车门,从里头拿出了他的西装外套。
    他拿着衣服走过来,往她腿上一扔。
    南笳愣了下,展开外套将腿盖上了。
    周濂月单腿蹲下,从篮子里面找出开瓶器,打开酒瓶,拎出酒杯,倒了一杯递给南笳。
    Riesling白葡萄冰酒,南笳举着杯子透过烛光去看,像一汪琥珀。
    周濂月也坐下,手肘撑着膝盖,目眺远方,手指夹着那支没抽完的烟。
    南笳将杯子举了过来。
    周濂月转头看她,顿了顿,端起自己放在一旁的酒杯,跟她碰了一下,语气仍是淡淡的:“生日快乐。”
    一会儿还得开车下山,他只沾了一点儿便放下了。
    南笳尝了一口,冰镇过后酒液口感微甜,那香味像是饮下整颗的葡萄。
    她一手端着酒,一手去翻那篮子,解开装三明治的保鲜袋,“你吃么?”
    “嗯。”
    南笳拿出一牙递过去,周濂月看着她却不接,她只得放了酒杯,稍稍跪坐,探过身去,将三明治递到他嘴边。
    周濂月伸手,轻握住她的手腕,低头就着她手指咬了一口,方才松手接了过去。
    安静许久,无人出声。
    山风微荡,烛火轻轻晃动,南笳一度以为它会灭掉,却在被风舔得倒伏得几乎消失的下一瞬,又颤悠悠地亮起来。
    周濂月一直注视着南笳,她在这样的氛围里安静极了,但并不是叫人焦躁的那一种消极的沉默,而是与这寂静氛围所产生的一种情绪共振。
    很长时间,周濂月方才出声:“有什么生日愿望?”
    南笳毫不犹豫,“没有。许愿没用,到最后什么愿望不都还得靠自己去争取么。”
    周濂月看她的目光一时深了几分。
    南笳一晚上基本只吃了些薯条、鸡块之类的小食,喝多了酒觉得燥且口渴,篮子里有一盒洗净的新鲜草莓,她拿出来,连着吃了好几个。
    周濂月瞥她一眼,忽问:“你读大学时候什么样的?”
    南笳顿了下,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个问题,笑了笑说:“……傻乎乎的,别人说什么信什么。”
    周濂月看着她,她已分辨得出,这目光说明他不怎么信她这话。
    但他没说什么。
    南笳又拿了个草莓,周濂月将酒杯拿远,伸手,揽她肩膀。
    她身体向他侧倒去,他低下头来,沉声说,“我尝尝。”南笳刚将草莓咽下,他舌尖已闯进来。
    仅仅一会儿南笳已觉得头晕目眩,唯独在这件事上,她尝到甜头之后一向很主动,片刻便撑起身体,绕去周濂月前方,分开他的两膝跪坐,仰头,再主动地吻他。
    周濂月腾出一只手撑在身侧,但架不住眼前这微醺的人发情小野猫似的凶猛。
    她伸手在他肩膀上推了一下,他便往后倒去,最后的动作是去解救那杯放在一旁的酒,但晚了一步,还是倒了,酒液泼出来。
    周濂月手掌按着她后颈,笑了声,“我看你醉得不轻……”
    “嘘。”
    南笳捂他的嘴。
    到底因为是在户外,没有更进一步。
    南笳坐了起来,她唇上的口红已经全花掉了,微微喘着气说:“……回去么?”
    “等不及了?”周濂月轻笑。
    他拿灭烛器将所有蜡烛都熄了,而后搂住南笳的腰,一把将她扛了起来。
    南笳提醒:“东西不收吗?”周濂月拉开了车门,“不用管。我叫人来收。”
    车开回到别墅了,上了二楼,南笳将周濂月往书房推。
    他们一边接吻一边互相解开对方的衣服,又被绊得一起跌倒在地毯上。
    还没到烧壁炉的季节,是唯一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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