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拍这个。”池星焰说。
宋思危附和:“我也认为没必要拍得这么露骨。”
“哪里露骨了?”陈圭说,“我不管,这一场一定要拍。赵哥你不愿意,我就找其他导演来补上。至于你俩……”他看着宋思危和池星焰道,“你们没有选择的余地,除非你俩想因为这一场罢演整部戏。”
“操!”赵天烁一脚踹在茶几上,“你他妈就一傻逼!”
“我是傻逼我骄傲。”陈圭死皮不要脸地说。
“反正这场我不拍,随你便吧,爱咋咋地!”
赵天烁边骂边站起身,一把抓起沙发上的斜挎包,戴上墨镜,气愤地摔门走了。
池星焰和宋思危面面相觑。
池星焰扬一扬手里的剧本,不确定地问陈圭:“陈总,后面的戏还要对吗?”
“对啊,怎么不对?”陈圭把茶几上剧本重新递回宋思危手里,“这场戏就是宣传的噱头,重中之重,赶紧对一下哪里有不顺的地方,再扔给编剧改改。”
“这场是你自己临时加的吧?”宋思危说,“原剧本我都读完了,没有这一场。”
“我新加了一个编剧,专门修感情戏,这场就是她临时赶工出来的。”陈圭回他。
池星焰一句卧槽差点都要脱口而出。
这都他妈什么宇宙大乱斗啊!
导演罢拍,主演罢演,制片人临时加两个男人的床戏不说,还专门再找一个编剧来写男男感情戏。
写了能拍吗?拍了能过审吗?过审了能不被观众喷吗?
简直沙雕他妈给沙雕开门,沙雕到家了。
如果说我是演艺界的毒瘤,那陈圭一定就是制片界的超级大肿瘤,池星焰无语地想。
宋思危长叹一口气,从池星焰的手里抽过剧本,连着自己的那份一起,远远地抛进了垃圾桶。
“陈圭,你是对两个男人谈恋爱有什么误解吗?”宋思危严肃地看着陈圭道,“一定要牵手接吻抱着睡觉,那才是爱情?”
“说得你好像谈过似的……”陈圭嘲讽他,朝池星焰道,“帅哥你知道吗?你未来的CP宋老师,是个只会纸上谈兵的母胎solo,活了三十年男的女的都没碰过。
就这样的人,偏偏感情戏演得炉火纯青,还特爱给人上课,宣扬柏拉图式的爱情,你说可怕不可怕?”
池星焰微微吃了一惊,随即反应过来,宋思危solo不solo,爱好男还是女,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又不会跟他谈恋爱。
宋思危沉默良久,没有理陈圭的嘲讽,只是低声说道:“我当然知道。”
这一句声音很小,小到几乎只有宋思危自己能听到,可是还是被耳尖的池星焰捕捉到了。
“人类最伟大的情感,必然不是出于占有欲才产生的……”宋思危说,“就像成初十虽然爱谢潜,但是谢潜决定走向他肩负的责任,成初十是不可能为自己的私欲阻挡他的。”
“爱一个人会恨不得为他倾尽所有,虽然我一向认为这种爱很愚蠢,但是人们歌颂的,向往的,不正是这种愚蠢又盲目的感情吗?”
“所以你加的那一场本身就有很大的问题。成初十明知谢潜被人监控,随时都可能暴露在危险中,还要与他喝酒,跟他表白相拥而眠,这种让自己成为他软肋的事,成初十是不会做的。
因此原著并没有写在正文,而是作为彩蛋加在了番外,这就说明它并不合适出现在正经剧情里面。”
池星焰还没来得及仔细回味宋思危那一句句「纸上谈兵」式的柏拉图爱情经典语录,听见他讲到成初十这个角色,连忙应和:“我也这么认为。其实看完剧本后,我就给成初十这个角色写了小传,他对谢潜的爱,少年期是依赖和仰慕,成长期是理解与陪伴,最后才是保护和成全。
他与谢潜就像是两柄钢刀,只有背对着彼此的时候,才能竭尽所能地保护对方。这就决定了他们只能心照不宣地遥遥守护,永远没有互相拥抱的那一天。”
“你这个比喻非常妙,我就没想到……”宋思危兴奋地在池星焰的肩上轻拍一下,一时间忘了要保持稳重,大手在他后脑勺上揉了揉,像是在奖励自家接到球球的爱犬,“你怎么这么聪明呢,臭小子。”
“那还用说。”池星焰得意地勾起唇角,难得没甩开他的手。
陈圭瞥宋思危一眼,再看池星焰一眼,嘴角泛起猥琐的姨父笑:“我开始有点get到凌骁那小子的快乐了……”
“啥?”池星焰一脸懵。
“没啥……”陈圭道,“说了你也不懂。既然你们俩都不同意加这场戏,那就不加了吧!”
他一手拍在池星焰的肩膀上,语重心长地说:“你小子,可要好好关照老宋,听见没有?”
“哈?”池星焰眨眨眼,莫名其妙地问,“我,关照他?我演得这么差。”
陈圭从垃圾桶里捡起剧本,随便翻了几页,又重重地扔了回去。
他嘴里连连感叹:“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这他妈多和谐,多美好。啧,凌骁这小子果然说得没错,CP就要春风化雨,若有似无,欲盖弥彰才好。”
池星焰朝宋思危看一眼,宋思危伸出手指在太阳穴附近转了一圈,暗示他陈圭现在脑子有问题。
两人默契地一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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