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江本能地打了个哆嗦,从小在一个院子里长大,他太了解她,无缘无故地绝对不会叫他“哥哥”。
“说吧,是闯了祸让我帮你去叔叔阿姨那儿圆谎背黑锅,还是有事儿求我办?”
“都不是”时夏星笑靥如花“就是想向你打听点事儿。”
“什么事儿?”
“穆氏集团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如果我的公司有什么问题,我一定掩着不叫任何人看出来,所以,我也不可能会知道穆城的事儿。”
时夏星笑得更加灿烂:“李慕江,你觉得我是我表姐那样好哄弄的人么?”
李慕江笑笑:“你一个小丫头,管这些干什么,我们瑶瑶就对我的工作情况完全不感兴趣。”
“我知道欣瑶姐姐对你的工作不感兴趣,可是她一定有兴趣知道你在她之前交过多少女朋友,我的记性不太好,记不太全,只知道光分手的时候要死要活地闹过的,十根手指加十颗脚趾就已经数不清。”
再腹黑的人都会有软肋,比如李慕江,别的方面他可以毫不费力地将徐欣瑶哄得没话说,只是一提起过去的荒唐,他却怎么也掩不住。
所谓心虚,就是李慕江明明知道时夏星并没有拨号码,听到她对着话筒喊了声“欣瑶姐姐”,也会忍不住抢下手机。
“我们瑶瑶怀着孕呢,你忍心惹她生气么?”
“我忍不忍心要看你。”
李慕江叹了口气,满脸都写着“我怕了你”,却只说了三个字:“陈越东。”
时夏星想起之前穆城告诉过她的只言片语,仍是觉得不可思议:“陈越东有这么大的本事?他的东越明明不如穆氏。”
李慕江拧开面前的矿泉水喝了一口才说:“生意场上最具杀伤力的往往不是竞争对手,而是合作伙伴。这一秒是你的臂膀,下一秒就可能因为利益成为最熟悉你弱点的致命敌人,你也知道穆城和陈越东过去是多亲密的盟友。”
“不过,我有预感,穆城翻不了船。”
知道李慕江不会随便安慰人,时夏星仍是不放心:“为什么?”
“穆城听了这话得有多伤心,他的女朋友就这么不相信他的能力”李慕江突然压低了声音“别的不说,陈越东先是吃掉了他最赚钱的子公司,又收购了邹副总手里的全部股份,穆氏现在不也一样四平八稳?光凭他能将这样的重大消息压住不发,让为数不多的几个知情人也集体保持沉默,就不是一般人。”
时夏星听得心惊肉跳:“陈越东哪来的那么多钱,邹家的股份占穆氏的百分之十六!”
“他哪来的钱我怎么会知道,我得回去开会了,你怎么来的,要不要派辆车送你?”
时夏星知道李慕江并非不知道,只是不想和她说,第六感又告诉她,李慕江不想和她说的原因,大概和她自身有关。
不然,依他的性子,既然说了一个秘密,就不会平白无故地再保留一个。
她将陈越东可能的资金来源全想了一遍,统统否认了以后,也不愿意往另一种可能上想,因为手里的确还有许多工作要忙,只好先回了台里。
一整个下午时夏星都忙着赶明天的晚会要用的主持词,因为心不在焉,原本一两个小时就能搞定的,直到下班前才刚刚写完。
她照例拿去给主任过目,主任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就赞她写得好,直接在下面签了字,时夏星无奈地笑了笑,回去准备下班。
她想要辞职,除了对这份工作提不起兴趣,也是怕上级因为父亲和穆城的原因,把她纵容成不学无术的白痴。
时夏星走出电视台,穆城配给她的车子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等在门外,正奇怪,就看到穆城的车开了过来,他亲自驾车,走下来替她开了副驾驶的门:“时小姐有没有空,赏个脸陪我吃晚餐?”
“你怎么会有空和我吃饭,前些天不是才说过,最近每晚都有应酬?”
“你中午不是不高兴了么,我让总经理替我去了,我在钱梦媛那儿订了位子,去吃淮扬菜。”
在这样的时候,他还肯因为她不高兴推掉贵客来接她下班吃饭,时夏星自然不会不感动,就体贴地说:“难得你有空,为什么要吃外面的东西,我们一起去买菜,我回去做给你吃。”
“你要不累的话,我当然更想吃你做的。”
穆城洗澡换衣服的功夫,时夏星就变出了三菜一汤,没等动筷子,他就从换下的西裤口袋里拿出了个蓝丝绒的盒子:“这么乖,一定要给奖励。”
一打开盒子,她就不禁“哇”了一声,盒子里装的裸钻足有八克拉,让她惊讶的倒不是钻石够大,而是完美的色泽、净度、切工折出的罕见光芒。
“这一颗绝对算得上火油钻,真正的有价无市。”
“喜欢就好”穆城将时夏星拉到自己的腿上,吻了吻她的脸颊“饭晚点再吃,你等会儿还要回家,我想先做别的事儿。”
时夏星当然知道他说的“别的事儿”是指什么,将钻石放回盒子,佯装生气地推开了他:“就知道你平白无故地送我这样的好东西是没安好心。”
穆城并不恼,不紧不慢地和她开玩笑:“最近忙得头昏脑胀,自从你两周前从庄园回家,我们都没有呆在一起超过一个小时,难得今天有空,倘若我安着好心,你就不疑心我在外面有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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