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奶奶接过穆嫣递过来的手帕,拭去了眼角的泪,对陆执说:“你们妈妈从十三岁来到我们穆家,是我一手带大的,我比疼他们兄弟三个还疼她,当年她执意要和你爸爸离婚,我和你爷爷实在劝不住她,是为了留住她才非要她留下你哥哥,以为她心疼儿子,就一定会回心转意地回来,没想到竟然还有个你,更没想到她去了法国之后,连我给她寄的你哥哥的照片都不收,前两年我去巴黎,打听了地址想顺道看看她,她也避而不见,定是还在记恨我们呢,这也难怪,远茗鬼迷心窍地那么对不起她,真是作孽,如今这孩子就这么苦命的死在了我前头,连你哥哥都没再见过,我就是死了,也没脸见你们外公外婆。”
陆执见状立刻安慰:“妈妈一直跟我说您和爷爷过去如何疼她,并没有说过记恨的话,她不见您,是因为正生着大病,怕叫您知道了挂心罢了。”
穆奶奶听了,宽慰了不少:“思婷从小就乖巧懂事儿,都是远茗不知道惜福,我们听说她和个姓宋的年轻人一起走的,还以为她又嫁了人,现在才知道竟不是,这些年独自带着你吃了不少苦吧?我前天一知道你回来是为了安葬你们妈妈,就立刻给你们爸爸打了电话,让他赶紧回来,最可气的就是这个混账,连说话都偷偷摸摸的,唯恐他老婆听见,直到你爷爷发了火,才说明天一定回来。”
穆唯听到奶奶这样说自己的爸爸,连连翻白眼,穆言信看着就生气,却碍着有时夏星、陆执、宋宜莎这三个外人在,强忍着没有发作,邹安雅见了,赶紧偷偷地给穆唯使眼色。
陆执似是没有注意到,淡淡地一笑:“我们没有吃过任何苦,宋叔叔李阿姨,也就是宜莎的父母,很照顾我们,妈妈家既然也不剩什么近亲了,我干脆就一个都没通知,葬礼不一定人数多才隆重,只要哥哥会去就好,旁人还是算了吧,我们很幸福,不需要谁的内疚。”
☆、不配
陆执嘴里的旁人指的当然是穆远茗,穆夫人虽然嘴上念他坏,到底还是疼儿子的,听了这话,难免一怔。
穆嫣最是八面玲珑,见气氛尴尬了下来,立刻转了话题:“对了陆哥哥,你和二嫂不是订婚了吗,什么时候结婚啊。”
宋宜莎不说话,看向陆执,陆执只轻描淡写地说:“原本急着结婚,是因为妈妈的病情恶化,想让她高兴,如今她刚去世,还没有准备的时间和心情。”
“婚总是求了的吧?”
宋宜莎体谅地一笑,往陆执身边靠了靠:“阿姨病重,我们忙着照顾,哪里顾得上那些,订婚仪式都办的很简单,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婚姻最看重的就是感情好。”
穆嫣看了眼他们的左手,笑道:“没有单膝跪地的求婚就罢了,戒指也没有一枚,这可说不过去啊,哥哥!”
穆言信听了突然问夫人:“家里的那对戒指呢,在不在这儿?”
从小将穆城带在身边,穆夫人自然最偏爱他,虽然也和丈夫一样急于补偿陆执,却仍犹疑着小声耳语道:“那个是传给长子长孙的,给了陆执,小城结婚怎么办?”
穆言信却不容置疑:“等回了老宅你取了给陆执和宋小姐,宋小姐的父母都还在巴黎吧?如果你们同意,过了思婷的丧期,婚礼不如就在这儿办,都是穆家的孙子,穆城穆唯穆因有什么,你也一样都不少,你们去选处房子,当家里送的贺礼,结婚后愿意回法国,还是愿意留在这儿,都可以。”
邹安雅跟着起哄:“干吗回去再取戒指?不如现在就派人去拿来,趁大家都要在,让陆执向宜莎求婚!”
时夏星听了也起身说:“恭喜爷爷奶奶又多了对孙子孙媳,这么团圆的日子就该吃汤圆,厨房正好新摘了筐草莓,不如我去做一些来。”
穆城和陆执一齐看向她,她不看陆执,只对着穆城笑了笑。
穆嫣正觉得无趣,借口帮忙说要跟着去,邹安雅没见过做汤圆,也好奇地拉着宋宜莎一起去了厨房。
“你不是要做草莓汤圆么?为什么把那么多草莓都打成了汁,液体怎么包啊。”邹安雅缠着时夏星问这问那。
时夏星边往草莓汁中倒糯米粉边解释:“草莓汤圆并不是用草莓做馅儿,草莓做馅不好吃,是用草莓汁和面,包上豆沙或别的馅儿,做出的汤圆是粉红色的,蒸好后再撒上椰蓉粉。”
穆嫣咽着口水说:“哇,光听听就觉得好吃,我大哥成天板着个脸训人,一点情趣都没有,我还以为他会打一辈子的光棍,居然这么有福气能娶到你,听说你们是一见钟情?我最羡慕这样的了,多有激情,不像我和李易江,打光着屁股就认识,什么脸红啊,心跳啊统统都没有!”
时夏星笑笑:“我倒是羡慕你们这样的,两小无猜一生一世,初恋初吻都留给彼此,只是认识你哥哥太晚。”
“切~小嫣你等着,我这就告诉易江哥哥去!”邹安雅撅了撅嘴,突然有些低落“我也最最羡慕你和易江哥哥这样五岁初吻,十五岁初恋,二十二岁结婚,二十三岁生孩子的,多幸福美满!我和唯哥哥也从小就认识,可惜他都不理我,前一段时间我同学还亲眼看到他买花去了电视台,不知道是要送给谁,让我查出来,一定要给那个坏女人好看!”
被无辜骂了坏女人的时夏星并不觉得邹安雅能让自己“好看”,便淡定地说:“买花也不一定是要送给喜欢的人,朋友间也能送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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