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哇!我就猜到你肯定别有居心……不过你这样说出来了,我反倒安心了些,至少知道了你救冕下的真正原因。”
“提起塞缪尔,你有没有发现祂最近总是在睡觉?”阮笙回想起来这几天的情况。
“……好像是哦?”克莱因努力地回忆,“你这么一说,我也有点觉得。虽然冕下还不能开口,平时也很安静,但是最近好像连翅膀都不扑棱了,一直窝在被窝里睡觉。”
不会是要进化了吧?
阮笙:“有没有可能是神力恢复了?”
“神力确实是在稳定恢复中,但绝对还没到达阙值,甚至连化人时的平均水准也没达到。”克莱因严肃地用触手抵着圆溜溜的下巴,“这几天我的本体会好好翻书查阅一下冕下的情况有没有过先例,你先别担心。”
“那就拜托你了。”
阮笙说,“药剂师大赛就在下个星期,决赛在皇宫举行,那天我不在公爵府,凌晨出去,比完赛回到家大概都半夜了。你要照顾好塞缪尔。”
“以我对冕下的忠心程度,你大可以不用在意这个问题!”克莱因自信满满地拍着胸脯,“而且,你也别太担心,往好处想想看。”
他用触手比了一个抽象的大拇指:“说不定你根本就进不了决赛呢——海洛茵你居然敲我暴栗,可恶,我要跟冕下告状!!!”
……
药剂师比赛分为三轮。
初赛、复赛和决赛。
初赛在学院举行,复赛在沃米卡官方药剂师协会的研究院举行,决赛在皇宫举行。
帝国学院拿到的名额是三个。
初赛全国各地筛选出来300-350人,复赛刷掉三分之二,决赛选出前二十名,前十名的可以进入研究院拿到实习资格,前三名的直接免试进入协会。
卢修斯给阮笙定的目标是决赛前十。
阮笙给自己定的目标是决赛前二十。
初赛很容易,阮笙当天甚至提前交了理论考试卷出考场复习实验。
拿到复赛通知书的时候,卢修斯亲自去她的寝室找她。
“你用男体形态在学院里正大光明地转悠,不怕被人发现吗?”阮笙靠在沙发椅上,快速过着基础公式。
“就算被发现了,也只会说我是埃卡特院士的男友。”卢修斯指尖夹着红色的复赛通知书,朝她眨了一下右眼,“公女,你是不是这么多天来一直忘记了什么事情?”
阮笙走过去,踮脚抽走通知书,折起来用水杯压在书桌上,卢修斯跟着她一点不生分地进了宿舍,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
她在飘窗上的软沙发上坐下,靠着透明的玻璃。窗外是四楼葱葱郁郁的树荫,真难得,大部分树叶都开始脱发了,唯独她窗口的这棵依旧生机勃勃。
“真的不记得了吗?我好难过。”卢修斯把眉毛撇成八字,露出一脸委屈的表情,这本应该违和的情态出现在他的脸上却变得再自然不过,“你有时间给卡兰同学写大把大把的信,都没时间去回忆一下你到底遗漏了我一些什么。”
“……”阮笙把讲义盖在脸上,假装睡着了。
“在神殿的时候,你突然离开这件事,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青年瞧她没动静,蹑手蹑脚地靠过来,声音轻快。
“你是神明,一些事情,不用我说,你也知道。”
阮笙没把脸上的讲义拿下来,声音隔着纸张有些闷闷地传出。
“我知道了,和你亲口告诉我,意义不一样。”卢修斯认真地反驳她,“而且,神明怎么了,你歧视神明!而且还是我这样优质的为数不多的好神明!!”
“如果自信可以像魔力那样测量,你肯定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旷世奇才。不用怀疑,你值得这个称号。”
“亲爱的,我总算明白你‘刻薄’的名头是怎么来的了。但是我很受用,毕竟,自信不是贬义词,对吗?”
青年发出低笑,祂俯下身,轻轻揭开少女脸上盖着的纸张,凑到她跟前,完全遮盖住她周边的空间,身影覆住她所在的一小片区域,脖子上的星象挂坠垂下来,擦着她的下巴和脸颊。
有点冰凉的。
阮笙颤了颤眼睫,还是忍不住睁眼,第一眼就看到了款式独特,精致漂亮的星象吊坠。
很有卢修斯的风格。
“卢修斯……”
阮笙默了很久才出声,“你觉得,我可以相信你吗?”
她不敢相信。
卢修斯,是她唯一一个完全无法理解的神明。如果说祂在她的阵营,祂却又弑神,刻意接近她,把她的消息透露给森林和山川,导致她陷入危险,险些无法脱身。
如果说祂在她的敌对阵营,祂却又耐心指导她,给予她学习上的帮助,为她解答了很多疑惑,认识这么久,也从未强迫过她什么。
好矛盾,好复杂。
卢修斯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仅仅是邀请她成为黑暗神的圣女吗?这种事情,不需要这样大费周章吧。
“你很想知道我的答案吗?”
青年冷不丁问道。
“对。”
她点了点头。
“我的答案是——最好别相信我。”
青年看着少女脸上表情的变化,愉快地笑出了声,“得不到你想听的答案,就那么失望吗?看来我在你心底的地位不低呀,真是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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