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海洛茵真的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我们还排练过同一出音乐剧,少公爵以前也见过我,今天我们来这里,也是经过他同意的。”瓦丽塔抓住她的双手,眼睛水汪汪的,看得教人说不出半句拒绝的话,“难不成,你不相信我吗?”
侍女原本是想拒绝的。
但是看到对方蓝色的眼睛,不知怎么的,就恍恍惚惚点了点头。
“谢谢你!”她笑了起来,“我会跟海洛茵提起你的!”
“啊,真是多谢、多谢小姐……”侍女忙不迭迟地回过神来道谢,“不过小姐您一定要快一点,因为我不确定一会儿这里会不会有人来打扫。”
“嗯嗯,马上就能出来,”瓦丽塔点头,然后状似随意地瞥了一眼隔壁,“那就是少公爵的书房吗?”
“不是、不是的,”侍女摇了摇头,“少公爵的书房在另一头走廊尽头……啊,我得走了,我台阶还没拖呢!!”
她匆匆忙忙地离开。
确认她的身影消失在了楼梯的转拐处的时候,瓦丽塔才松下了一口气。
门把手没有上锁。
瓦丽塔轻轻一压,门就被打开了。
她心念一动,走了进去。
入目是宽敞、明亮又简约的房间。说实话,不如她在乡下的房间那样又大又漂亮,因为乡下的房子是独立的平房,爸爸妈妈为了她专门砌了一栋,所以她的房间有上下两层。
公爵府金碧辉煌得如同一个城堡一般,海洛茵房间里的装饰品却少得可怜。目及之处都是药材、花卉和实验器械,墙壁上贴着药材的药性和公式,飘窗旁有一个吊式藤椅。
瓦丽塔小心又兴奋地走过去。
踩在天鹅绒的地毯上,即使穿着鞋子,她也能感觉到柔软的触感。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金色鸟笼里安睡的白鸟。
瓦丽塔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鸟雀。
假如说人体有最完美的黄金分割身材,那鸟类无疑也有。这只鸟,就是鸟类之中美的代名词。
身体曲线的流畅自然,羽毛的光洁无暇,喙的尖锐锋利,腹部的柔软可爱。
瓦丽塔忍不住,把手指伸进鸟笼里,想要摸一摸这只毛绒绒的小鸟。
在指尖碰到祂的一刹那,白鸟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的金色瞳孔,比之灿阳有过之而无不及,激发她内心最深处的敬畏和爱戴。她的手忍不住僵在原地,竟然不敢再进一步。
鸟轻轻瞥她一眼,便把她当做空气一般,默默地朝着另一边挪动了两步,继而接着闭眼休憩。
瓦丽塔讪讪地收回手指,在房间里正转了一圈,准备去空中花廊里转转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声音。
“……啊,哈蒙,你怎么来了?”
“我来给小姐的房间打扫卫生。”
“我、我已经打扫过了,你不用再重新打扫一遍了……”
“你打扫过了?你为什么要打扫小姐的房间,我不是说过了,小姐的房间都由我亲自来打扫吗?你前天刚来公爵府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一遍了。”
“噫!!抱歉、抱歉,哈蒙,我记性差,忘记了……不过我真的已经打扫过一次了,你不用再重新打扫……”
“你这么粗心,我不放心你。我再重新打扫一遍吧,顺便给小姐的白鸟添一点水……”
瓦丽塔在房间里听得清清楚楚,一个字不差。
她怔愣了半会儿,才意识到哈蒙是谁。
想起排练那天她把几个男生按在地上揍的场景,瓦丽塔后知后觉地紧张起来,后背冒出了冷汗。
完蛋了,哈蒙如果知道了,少公爵绝对会知道,那她的谎言一定会被当场揭穿!
早知道、早知道就不应该一时好奇想看看海洛茵的房间是什么样子,反正也是她的房间,以后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看!
瓦丽塔后悔地掐着裙摆,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想着躲在哪里会比较好。
这时,门外传来了低沉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瓦丽塔定在原地。
“啊、啊!居然是公爵大人,我们惊扰到您了吗,抱歉,抱歉……”
公爵的声音很符合瓦丽塔的幻想,只是听见声音而已,她就可以想象到他是一个如何位高权重,如何稳重自持,如何严厉的同时又不失慈爱的父亲了。
瓦丽塔甚至在那一瞬间有热泪盈眶的冲动,她想要冲出去,呼唤他“爸爸”。
尽管十几年没有见过,可是亲情的羁绊让他们从未有过隔阂——
瓦丽塔坚持这么认为。
亲情是这个世界上最宝贵、最无价的东西。这是她在小镇生活了十几年学会的道理。
听完哈蒙冷静地陈述完事情经过之后,公爵轻描淡写地说道:“既然已经打扫过了,那就不需要重新打扫一遍了。”
哈蒙猛地抬头:“可是,公爵大人,小姐的房间从来都是由我一个人打扫的!这个侍女前天才入职,做事笨手笨脚,她打扫过的小姐的房间,我无法放心!”
“够了!”
公爵不悦地呵斥道,“你们领公爵府的薪水,不是把劳动力耗费在无意义的事情上的。重复做同样的事情,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况且,你们同为侍女,谁规定公女的房间就一定由谁来打扫?海洛茵她做主规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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