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定停下来, 已经很不耐烦, 抬起的眉梢很冷漠, “能闭嘴吗?”
丁尘悦抬起眼帘,感觉江定是真有点生气了,她不敢在老虎头上拔毛, 讪讪止住这个话题, 只是在心里嘀嘀咕咕吐槽他玻璃心。
拿完检查报告,丁尘悦还想坐江定的车回家,厚着脸皮坐上他的车后, 又觉得气氛凝固,她试图开启一些两个人的共同话题来缓解刚才的不愉快, “陈映梨的婚礼,邀请你了吗?”
男人平稳开车,面无表情直视前方的路况,就好像根本没听见她的话。
丁尘悦换了个坐姿, 整个人往前趴了点,双手搭着驾驶座的靠背,头头是道开始分析:“我觉得你还是不去为好。还挺尴尬的。但是礼金你要随,你打算随多少?”
她觉得她和江定探讨的是很实用的话题。
但奈何江定忽然把车停在路边,一双眼瞳漆黑深邃,车锁“啪嗒”一声解开,他不带感情的吐字:“下车。”
丁尘悦傻眼,“你怎么这么无情?!”
“车费我报销,不想听你再废话。”
这里也不是什么荒郊野岭。路口有监控,随时都能叫到车。
丁尘悦被江定赶下车后,看着远去的车尾灯,愤愤道活该他被老婆蹬了,也活该他前妻在医院里甩都懒得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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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映梨和江定婚礼的前两天,北城降温下雨。
她当时看着窗外雾蒙蒙的黑夜,很是emo,她当然希望自己婚礼当日能是个美好的晴天。
季樾见她忧心忡忡,镇定安抚她说:“后天没有雨。”
陈映梨扑在他的怀里,一边享受他投喂的葡萄,一边表示自己不信。
季越说:“现在天气预报都很准。”
婚礼这天的确是个艳阳高照的大晴天,天空湛蓝,白云如绵。
刚开春,正午天气还算暖和。
结婚前一天晚上陈映梨提前住进酒店,还有她的伴娘团。
酒店的工作人员提前布置好了套房,陈映梨凌晨五点就要起床化妆拍照,但是她有点睡不着,和庄惜海她们下楼去便利店买了扑克牌,斗地主到凌晨一点洗澡睡觉。
套房里有三间房,五个人凑合着也能睡。
庄惜海洗完澡临睡前忽然想起来问她:“堵门的小舅子呢?”
陈映梨家里没有兄弟姐妹,所以不得已只得哄了季樾的表弟来堵门,她坐在床上摆弄床头上的气球,“他已经在楼下的房间美美入睡了。”
“你弟弟?”
“季樾的表弟。”
“那他明天肯定就是内奸!绝对会放水。”
“不会的,这是他难得能从季樾手里敲诈到红包的机会了。”
“对了,你给江定发请柬了吗?”
陈映梨摇头说没有,她怎么可能邀请江定,电影里的情节并不适合他们两个,做不到在婚礼上还能笑着打招呼。
“发了估计他也不会来。”
“是的。”
“唉。”
“你叹什么气?”
庄惜海说不上来,看着脸庞圆润了些许的她,又觉得很欣慰。她希望季樾不会让这个可爱的女孩子在大半夜打着电话流眼泪。
陈映梨刚在床上躺下,收到季樾发来的视频通话,她点了接通,屏幕里的男人貌似也是刚洗完澡,头发吹的半干,坐在书桌前,声音低哑,“是不是睡不着?”
陈映梨的手机放在枕头边,双手撑着下巴看镜头,“你不激动吗?”
季樾没有正面回答,“早点睡,免得明早起不来。”
他自己今晚却不打算睡觉。
睡不着。
难以入眠。
处于过度兴奋状态时,手臂不受控制会颤抖。
陈映梨翘起小腿,“你明天记得多给他们红包喔,要不然他们不会放你进门的,大门你弟弟守着,房门有伴娘,我可和庄惜海她们说好了,没有红包雨是绝对不会给你开门的。”
季樾:“收到。”
陈映梨现在毕竟是孕妇,激动的情绪逐渐缓和,聊了一会儿困意上涌,视频通话没有挂断趴在旁边的枕头上就睡了。
凌晨五点,准点被闹钟叫醒。
化妆团队也准时到达酒店,陈映梨在困懵了的状态中做完婚礼造型,画了个淡妆,温柔秀美。
九点多的时候,陈映梨听见酒店走廊传来的动静,房门只有季樾的表弟一个人在守,他有点顶不住,盛燃在门外叫嚣:“你这个表弟很恶毒啊,想让我们季总孤独终老?”
小表弟用他单薄的身体抵着房门,“给钱再说。”
门缝里飞进来一阵红包雨。
小表弟将地上的红包全都捡到自己怀中,美滋滋打开了门。
里面还有道门。
季樾在群里发了几万块的红包,很大方又将剩下的几十个红包塞进门缝,庄惜海她们甚至都没有吧享受到堵门的乐趣,拿人手软,迫于收了巨款的心虚,打开了卧室门。
卧室仿佛瞬间就被填满,男人身材高大,黑色西装,冷肃威严。
新娘子含羞带怯坐在床铺正中央。
季樾的眼瞳在她身上停留许久,喉咙有些发紧,他无声咽了咽喉咙,沉默良久。
盛燃招呼还在外面数钱的小表弟进来背新娘子出门,但是小表弟身板着实有点瘦,今年刚十九,长得高好像没什么力气,蹲在新嫂子跟前,竟然背不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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