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定看都不带看,“我不要他的脏钱。”
陈映梨气到发笑,“我不给了,你爱要不要。”
江定翘着腿,掩在暗处的面色呈现一种不太正常的冷白色,“好哇好哇,你就是盼着我早死。”
陈映梨给嘴巴拉上拉链,罔若未闻。
江定咬牙切齿,“我明天就死,行了吧。”
和正在开车的季樾相比,江定不仅看上去情绪不太稳定,也不太能沉得住气。
季樾冷不丁忽然冒出一句:“车门没锁,想死现在就可以打开车门跳下去。”
江定环抱双手,眼睛冷冷看着前面这对“狗男女”。
季樾瞄了眼仪表盘,说话云淡风轻,好像根本不觉得自己是在火上浇油,“现在车速七十五,你狠狠心,头朝下跳车,老天爷应该能满足你的新年愿望。”
江定:操/你妈。
陈映梨悄悄给季樾使了个眼神,手指了指脑袋,小声和他嘀咕:“你别说了,他脑子很疯,真开车门往外跳,我们也要负法律责任。”
季樾轻笑:“这不是他自己许愿了吗?我给他指条明路。”
省得他在一旁聒噪,说个没完,也不嫌自己幼稚。
江定勾唇,笑意不达眼底,乌黑的瞳仁透过后视镜盯着里面映照的男人,一个字一个字从他嘴里往外蹦,“别装了,不信你看不出来我在卖惨。”
他有那么傻逼,会自己去死吗?不可能的。
死了江定也要再拖一个人下水。
死之前看不到陈映梨恢复记忆,他也无法瞑目。
到江家时,刚好十点。
江定多一秒种都不想继续待下去,迫不及待拉开车门滚了出去,他出门的匆忙,就穿了件米白色的针织毛衣,这会儿被冷风吹的脸微微泛红。
他绕到副驾驶,面无表情帮陈映梨打开车门,“下车。”
陈映梨不紧不慢解开安全带,清了清干涩的嗓子,“我和季樾还有话要说,你自己先进屋吧。”
江定点头:“行。”
下一秒,陈映梨亲眼看着他拨通了他母亲的电话,“喂,妈,陈映梨被男人给骗了,她……”
陈映梨从车里扑过去抢他的手机,看见未接通的电话松了口气,然后抬眸瞪着男人。
江定波澜不惊,不知收敛也不觉得心虚,就那种“你看你最好能把我看死”的态度。
陈映梨把手机用力往他身上砸,气的一个字都不想和他说,然后“砰”的声关上车门,眼疾手快上了锁。
她忽然很想叛逆一次。
她转过头,眼睛有点红,她对季樾说:“我们接吻吧。”
季樾眼神暗了暗,却没有立刻答应她,静静盯着她的脸,问:“你怎么了?”
陈映梨说不清楚自己怎么了,心里很烦乱,尤其是不断往她脑子里钻的断断续续的回忆,今晚的情绪波动大半都来自钟闻说的那些话,还有纠缠着不放的江定。
她红了眼睛,带着哭腔说:“好像他们每个人都想把我拽回过去。”
她慢慢埋下脸,“可是我真的一点都不想活成从前的自己。”
光从别人的口中,也听得出来没有自尊没有爱情可怜兮兮的自己。
陈映梨抬手擦了擦眼睛,话不多说直接扑到他身上,双手挂在他的脖子上,就着车里橘黄色的暖灯,盯着他的脸不放。
季樾的外貌轮廓看上去很柔和,眼睛温柔平静的像湖水,静谧无声,鼻梁挺直,薄唇微红,皮肤像一块上好的白玉,近看也挑不出瑕疵。抿着唇角不说话的时候,就多出疏离的冷感。
陈映梨跨坐在他的腿上,坐的位置有点尴尬,但是她丝毫没察觉到,为了确保自己不会掉下去,时不时调整自己的坐姿。
季樾吸了口冷气,揽着她的腰,嗓音低哑,“别乱动了。”
陈映梨很少被他用这么冷的语气凶,她不可置信,“连你也凶我?”
她下黑手捏了捏他的脸,“就是厌了呗,淡了呗。”
季樾制住她故意作乱的手,“我不客气了。”
他选择用最原始的方式堵住了她的嘴,陈映梨发完疯就好多了,“好了没事了。”
她火速窜逃下车。
江定看见她从驾驶座里逃出来,眼神里覆满冰霜,发出标志性的冷呵声。
他这会儿没空去纠缠陈映梨,而是催促季樾赶紧从他家门口滚蛋,亲眼看着车尾灯消失不见才满意。
江定为了防止这个狗东西偷溜进江家,恬不知耻哄骗花季少女在院子里亲嘴,他恶狠狠把院门上了锁,还上了两道锁,钥匙都在他的裤兜里揣着。
锁好门后,江定拐回客厅,叫住正要上楼休息的陈映梨,没头没尾抛出一句:“你饿不嗯饿?”
“不饿。”
“哦,很饿是吧。”
“??”
“冰箱里有剩菜。”江定自顾自说,不需要有人给他搭话,他走进客厅,把晚上没人动过筷子的那两道菜从冰箱里拿了出来,走到微波炉旁,“热五分钟就能吃。”
陈映梨强调:“我说我不饿。”
江定:“你喜欢的茭白炒肉,还有香辣虾。”
江定站在厨房一隅,瘦薄的身躯显得有些寂寥,他垂着脸,眷顾在他侧脸的光影都变得落寞,他说:“吃完再睡吧,特意为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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