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过年苏愉还是回东北,小远过年要去给他岳父母拜年,打算的是年后带闵旻回老家见见他姥爷姥姥,再去看看他爸,结婚后不一定能请到长假。平安跟小杞的年假也攒起来在年后用,乐乐出生到现在还没回过老家呢。
家里房间不够住,闵旻跟小远又是未婚夫妻,住一起也不好看,所以小远跟宁津白天在镇上,晚上去苏愉三姐家睡,苏愉跟二儿媳睡。
“等我们都走了你先别走,你留家里找施工队把老房子给推了盖成三层的楼房,下次再回来就我俩一楼,小远平安各一层。”苏愉对宁津说,她之前没想到房子的事,这次弄的感觉挺糟糕的。
“我们估计一年就回一两次啊。”宁津估计等岳父母去世后回来了的次数更少,盖个房子还挺折腾的,他每逢回来都怕被他爹妈兄长给找上门求这求那。
他想到的苏愉也想到了,但家里的老人又不是说去世就去世,就是去世,到时候回来的至少也是六个人三对夫妻,总不能还没地方睡。他爹妈去世也是要回来的吧,算着还挺要回来几次,所以她说让他盖吧,家里又不缺盖房子的钱,盖起来了没人住就空着,有事要遇上了也不至于把人打散了往别处挤。
老两口知道今天女儿女婿、外孙外孙媳妇还有重外孙女要来,一大早醒来就穿了新衣服,戴上新帽子,苏老头还让小星给喷了香水。
“姥爷,我带媳妇回来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隆重准备啊。”小星大声喊,但他姥爷听见也作没听清,皱眉问:“你说啥?你媳妇咋了?”
“我说你偏心。”
“我偏心你媳妇?那没有,要偏心我也偏心你,你可是我孙孙。”
小星翻个大白眼,揭掉他媳妇的香水瓶盖子又给按了一泵,都是外孙,他一个贴身照顾的外姓外孙愣是比不过一年一见的同姓外孙。
“哎呦姥爷,你咋这么香呦。”小远被浓重的香味激的打了个喷嚏,问表弟:“这是打破了香水瓶子了?”
“姥爷让我给喷的,欢迎他盼了好些年的外孙媳妇。”他看向面孔陌生的两个女人,说:“两个嫂子好,都进来坐吧,都是自家人不必买这么些东西。”
“来了?你们先聊啊,我锅里正炒着菜,就不出去打招呼了。”苏荷灶屋里探头喊,回头让切菜的儿媳妇出去跟人说说话。
余安秀一眼就分辨出哪个是小远的媳妇,她拉着闵旻的手说:“你戴镯子可真好看,好姑娘,跟小远好好过日子。”
“是镯子好看才显得我人好看,不过姥姥眼光好,你说我好看那肯定是真好看。”闵旻没抽开手,顺着老人的力道坐她身边。苏远给她说过这镯子的来历,早上出门的时候她特意穿了件蝴蝶袖大衣,不会遮住手腕上的镯子。
“妈,我进来这么久你都没瞅见我是吧?这夸了小外孙媳妇接着要夸大外孙媳妇,之后还有重外孙女,什么时候轮得到我?”苏愉抱着乐乐搬凳子坐过去,打岔说:“老太有没有给我们乐乐包红包?乐乐,喊老太,这是奶奶的妈妈跟爸爸,喊了就有红包拿。”
小丫头还没见过这么老的老人,本来是有点怕的,但闻着香香的味道又不怕了。她伸手握住苏老头伸过来的手,小声说:“老太,你好香。”
苏老头没听清,只听见了嗡嗡的声音,从褂子外兜里掏红包出来,炸雷似的说:“老太耳朵聋,你要大声大声地喊我才听得到。”
“姥爷,乐乐夸你特别香。”小星习惯性给他传话。
苏老头抿嘴笑,“香水是你表婶的,我还要用,你自己拿钱去买。”
小丫头瞄了眼她妈,把红包塞给她奶奶,“奶,你帮我买,要甜甜味儿的。”
“给爸爸,爸爸给你买。”平安坐一旁笑着逗他。
“不要,你要给我妈。”小丫头看她奶把红包装包里了才放心地走开,去看院子里的鸡鸭和柿子树上零星的黄柿子。
苏愉留小年轻在外聊天,她进厨房帮她三姐做菜,让小星媳妇也出去说说话。
“两个儿媳妇都挺俏的啊,干啥工作的?”苏荷问。
“大儿媳是医生,小儿媳是律师。”
苏荷不住咂嘴,看了眼小妹,这一家真是城里人了,改换门庭了,真让人羡慕,一家人都是吃公家饭的。
“小五子可拖后腿了,你们一家不是大学生就是研究生,就他一个是个高中毕业的,就比还没上学的小丫头强了点。”她开玩笑说。
“对,他不上进,所以是个跑腿的。”苏愉也笑,乐乐一岁半的时候二丫生了,大丫去给她伺候月子,没人带孩子就是宁津去充当了一个多月的保姆。小远说他想买个洗衣机,但总是买不到,每次听到消息赶去县里了已经卖空了,宁津从南方买了不要票的给他送过去。像这次家里要修建房子也是他留下来当监工。
“都好都好,你们是起来了,往后的日子差不了,后代也是出息的。”
“你不也挺好,儿子女儿都在身边,我们家里七口人分三地住,见一面要坐二十多个小时的火车,除非约时间,不然还聚不到一起。”
这么一对比,苏荷也想开了,人有多大能力端多大碗饭,她们这小老百姓能安稳地过平淡的小日子已经是福气了。
“你喊你三哥去摆桌子,准备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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