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找到时间过去。”
“那你的确是忙昏头了。”苏敏拧眉瞪她,“你这做的什么事?老四是住在镇上,但没准备的菜也不是说买就能买到的,你家里没准备好就是托去镇里赶集的人说一声也行。”
苏敏是大姐,她没出嫁的时候管着弟妹,管习惯了,现在爹妈老了,她更是操心,像个大家长。
但大家儿女都这么大了,哪儿还能劈头盖脸的训,更何况男人还在这儿,苏愉拦住大姐的话头,“我准备的有,宁津跑车的时候买了几只不要票的鸡鸭,你们放心,只管定时间就行了。”
“我初五有时间,不走亲戚家里也没客。”苏敏给了苏愉面子,没再继续训三妹。
“那就初五吧,我初五也有时间,三妹呢?嫂子,你初五有时间吧?”苏桃问。
苏荷点头,苏愉嫂子梅大囡没给出准确答复,只说她要是没空就让荣兵带孩子过去。
饭后苏老头抽空给苏荷说:“老三,你晚点走,我有事跟你说。”
下午三四点,除了苏荷,其他人都走了。苏老头跟余婆子在两人的卧房里问苏荷:“家里钱腾不开手了?”
“没有,就是房子没弄好,去年冬里下大雪把房顶压塌了,家里乱糟糟的,来亲戚了坐不开。”苏荷不承认,家里的确是没钱,年货都没好好准备,所以招待不了客人,但一家人吃喝还没问题,她不想让老父老母再操心。
苏老头不相信她说的话,看她这样子给钱她也不会要,而且救急不救穷,她家里还有男人,即使要借钱也该男人出个面。
“带点东西回去给孩子吃……”
“我不要,你们自己吃,我哪能拿姐妹送来孝敬你们的东西。”苏荷摆手,不想再说,转身直接往外走,对坐在大门口扫射她全身的女人说:”嫂子,我走了啊,有空到我家玩。”
得亏没拿,她要是手里提的有东西,搞不好爹妈又要受这女人的气。
初三,苏愉一家去老宅吃饭,初四招待宁津的两个姐姐,苏愉用大缸烤了一只鸡,初五,苏愉兄姐过来,苏愉烤了一只鸭子,她嫂子没来,说是去她娘家二妹家去了。
两场宴席过去,家里存的年货就见底了,只还有宁津买回来的五斤棉油还没动。
正月十五过后,年算是过完了,苏愉发了三斤多的面准备来炸油条,刚和好面,手还没洗,半掩着的门进来了个人,竖起来比平安还高的小黑迅猛地扑上去。
“小黑!”苏愉呵住它。
“娘哎,要吓死老娘了。”一个老婆子拽着门栓才没摔个屁股蹲。
缓过来劲儿了,她直接往屋里闯,还挑衅地看着身条高的狗子,“来啊,敢碰破我一块儿老皮,老娘今天就剥了你的狗皮,肉下锅。”
“小黑,回来。”苏愉看向一脸刻薄像的老婆子,冷声问:“你来干什么?”
“反正不是找你。”小远奶挑着三角眼像是打量货物一样扫了苏愉一眼,厌恶道:“你倒是吃的屁股浑圆,我孙子呢,我来看看你有没有亏待他。”
“我不觉得你有脸见他,你走吧,别再来了,想起小远了就去他爸坟前坐坐,说说你是怎么用他的命给你另外两个儿子换好日子的。”苏愉拽着小黑脖子上的绳,不让它去咬人。
“少给我说车轱辘话,我懒得跟你扯犊子,我是来看我孙子的,你少打岔,他的户口可是还在我家。”老婆子压根瞧不起苏愉,哪会在乎他说的话,顾忌着呲牙的黑狗,也不知道这家男人在不在家,她没敢强闯,站在院子里高声喊:“小远?大孙子,奶来看你了。”
“妈,谁在乱叫,烦死了,一大早的叭叭个不停。”平安从被窝里爬起来,披着个棉袄从窗子探头,苦大仇深的瞪着院子里一脸奸相的老婆子。
“大孙子,我是你奶啊,不认识了?”许婆子瞅着这个完全陌生的孩子,心里嘀咕一年不见就变化这么大?蔡小花说的不假,她孙子果然是越长越好了,可不是好嘛,浓眉大眼的,不似苏愉那个可怜相,肯定是随了老二。
“你是不是对我孙子说我坏话了?我孙子连我都不认识了,都是你教的,好好的孩子让你给教坏了。”许婆子大骂苏愉,转头对平安说:“小远,跟奶回家,你大爹跟小叔都在家等你。”
“瞎眼婆子。”平安可不是内敛的孩子,指着她骂:“别跟我攀亲戚,自己孙子都能认错,你走错门了吧?”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奶,我是小远。”小远穿好了衣裳开门出来,直接说:“我不去你家 ,你别再来找我,也别来我家了。”
许婆子看着这个跟苏愉越发相像的孙子,暗骂蔡小花瞎眼了,恼羞成怒地骂苏愉:“你要死啦,就不会提醒我一下?”
“你死了我也不会死,眼瘸心盲,自己孙子都能认错还死乞白赖地骂人,出去,别来我家,小远也不可能跟你回去。”苏愉也懒得啰嗦,她一直没赶她就是看小远的态度,现在小远也直言不想见她,她攘着老婆子给推出门。
许婆子没想到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软蛋媳妇敢把她往出推,叉腰站在门外就开始乱骂,苏愉听她脏骂,端一盆子冷水开门朝她泼了过去,半边衣裳给她泼湿了。
“再不走就进来,我们好好聊聊。”苏愉抱胸盯着狼狈可笑的老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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