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气温一跌宕起伏,他就直接发烧了。
程星临是昨晚回家之后发的烧。
他意识到自己温度不对之后,还去楼下小卖部拿体温枪滴了一下,接着赶紧吃药。
吃完退烧药,他爬上床拿被子把自己裹住才继续做他的物理题。
本来以为已经严防死守到了极点,但是今天早上起来,程星临口干舌燥,整个脑袋也和胃一样抽痛起来。
很明显就是严重了。
昨晚小卖部老板借给他的体温枪就在旁边。
程星临对着额头滴一下——很好,三十八度五,比昨天还高一度。
这药片也是神了,越吃温度越高。
程星临烦躁地抓起药片准备赶在考试之前投诉一下这个药厂,拿起药盒才发现——
昨晚他沉迷于力的分解。
都没发现,这盒药都过期三个月了。
所以说,人倒霉了,真的是喝口水都要塞牙缝。
程星临裹紧自己的运动外套,在考场外面的阳光下瑟瑟发抖。
他刚刚抖了一会儿,就被一个温热的东西贴了贴脸颊。
“在抖什么?”简行把手中那杯热牛奶递给了程星临,“跳什么舞吗?”
但是简行看清楚程星临脸色的刹那,瞬间没有了开玩笑的心思。
他蹙眉看着程星临脸上没有消退下去的红痕,过了一会儿,才问:“你是不是发烧了?”
“早上起来38度,吃了药,现在应该低一些了吧,等会儿估计就好了。”程星临叹了口气,避重就轻地汇报。
简行只是安静地看着程星临,眼睛里面写满了一句话——“你自己相信吗?”
程星临心脏一紧。
想起自己上次和简行去医院之前,简行难得地对他冷了的一张脸。
虽然后来这件事情不知道为什么不了了之了。
但是经过那件事情,程星临发现——在简行心里面,似乎考试或者成绩都没有他不生病重要。
如果他为了考试固执己见,简行一定会生气。
程星临看着简行的脸色,怕他现在也生气了,赶紧说:“学长,我真的吃了药的,等会儿也肯定会退烧,这次考试,我一定要把它考完。”
“这次考试很重要,如果不考,我差第二次考试的成绩的话,我肯定就进不了清北班……”
那我们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我知道。”简行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你先进考场吧。”
两个人说话之间,考场的封锁已经打开了。
程星临回头看了一眼乌央乌央涌入人群的教学楼大门,转过头的时候,简行已经离开了。
留给程星临一个有点漠然的背影。
……这是,又生气了吗?
程星临茫然地看着简行的背影,他不知所措地在原地站了两秒,最后还是坚决地转身,往考场走去。
简行生气他可以之后道歉。
但是这场考试事关重大,他必须要考完,而且要考好。
关系着他能不能去清北班。
关系着,这段时间简行的辛苦有没有白费。
就像物理学得那么痛苦,不学就好了。
但是如果不学的话,就辜负了简行从头开始学物理,开始教他,开始变换教法和他一起学。
有的事情,就是哪怕再不舒服,付出再多努力,那都要做好的。
但是,毕竟简行转身离开,还有吃了过期的药两件事情给了程星临巨大的打击。
他来到考室都没有看笔记抓紧最后一秒复习,而是赶紧找到了自己座位,往上面一趴。
默默地养精蓄锐。
早上吃的退烧药有助眠的功效,周围都是复习声或者是问好声,都没有打扰到程星临。
他很快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程星临感觉自己的肩膀被碰了碰。
程星临头疼欲裂地抬头——本来以为是监考老师喊他起来考试,但是抬起头看见的却是一个陌生人。
“怎么了……?”程星临问。
陌生同学指指门口:“简神找你。”
简神……谁来着?
程星临迷茫了一分钟,直到和站在门口拿着一堆东西的简行对上眼,才反应过来——
程星临赶紧推椅子站起来,出去的时候还差点绊了一下。
跌跌撞撞跑到简行身边,程星临忍着头痛:“学长,你怎么进来了?这里不是封闭考场吗?”
简行拉了一下自己胸前挂牌:“学生助理,等会儿帮忙巡视和收发考卷什么的。”
“哦哦……”程星临头疼得没办法思考,只能点了点头。
“头疼?”简行一眼就看出来了。
“嗯……有点难受。”程星临不敢胡说八道。
“那把这个吃了——能快速止疼,然后再喝点咖啡,提提神。”简行说着,将一堆东西塞进了程星临的手里面。
程星临低下头。
高烧让他反应有点迟钝,看着这些东西很久,他才明白过来刚才简行说了什么。
“我还以为,学长不想让我考这个试……”
“确实不想。”简行说,“但是,我没有立场阻止你,因为要上清北班的承诺是我们一起做的,努力到现在只能往前,我也知道。”
“所以,我没有立场阻止你,只有立场陪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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