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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里面呢。”宋铮刚刚出来,苦笑了一下,迎面向他走来,别的话也不敢多说。
    门都没关,这是等着他呢。
    顾淮之刚踏进去,顾珩就抬了一下眼,下一秒,伸手捉起手边的一个茶杯掷了过去。
    顾淮之没躲,茶杯不偏不倚地砸在他额角上,磕得血都就出来了。
    “你还有脸回来?你做的什么好事!”
    顾珩这么一挥手,桌上的文件凌乱地散落了一地,茶杯里滚烫的热水都溅了出来,一些文件都被浸湿了。
    宋铮还没走出多远,听这动静也不敢回来,其他人更是门口都不敢多待。顾珩鲜少动怒,也没多少事能让他变脸色,除了他这个儿子。
    血液顺着额头往下流了几道,显得有些触目惊心。可顾淮之不能躲,他还得这么走过去。
    没走出两步,又一件东西飞过来,砸在他胸口上,紧随而来的是顾珩满溢着怒气的声音,“你自己看看!”
    顾淮之低头看了眼,落在地上的是一个手机,手机屏幕裂了一道。屏幕还亮着,停留在一条热搜上。
    主角可不是他嘛?照片倒是拍得好看,拍得是他侧脸,单手支颐靠在桌边,四处被砸得凌乱不堪,偏他冷淡地坐在那儿,懒散又迷人。
    短短十几分钟的事,已经上了微博热搜了。
    姜忱刚刚已经给沈良州打过电话了,顾珩这边自然也让人压了。按理说以沈良州的本事撤热搜封消息不是问题。可看现在这情况,显然是有人乐见其成,想让这消息火。
    顾珩都不废话的,夺过警卫员的枪,拎着就朝顾淮之劈过来了。
    “顾叔!”
    顾淮之被人猛地往后拽了一把。那杆枪挥下来,落空时带着风声,听得都让人心惊。
    这一下要是砸下来,就是个狠的。
    作者有话要说:隔壁沈良州:嗯,打酱油……
    第40章 景宸
    人是姜忱拽下的。
    顾珩的面部线条冷硬,眸底隐隐压抑着不悦和愠怒,面上不动声色,偏偏生出威压来。
    外面自然没人敢不通报就放行,这地方也不是能随便进的。但姜忱是跟着顾淮之来的,他刚刚一直在外面等着。
    按理说旁人家事他掺和不了,再者他一个小辈,这种时候的确不该凑过来。可真看着那杆枪要砸下来,姜忱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了。
    只是他干预完了,也陷入了一个尴尬境地。
    顾珩面上的薄怒未退,但这时候他也没空计较谁把姜忱放进来的。
    因为桌上的电话响了,重要的那条线。
    顾珩大步走到桌边,看了眼号码。一扫之前的强硬态度,他不豫的面色缓和了些,这才接了电话,“喂,爸……”
    是顾老爷子的电话。
    这房间很安静,顾淮之半垂着眼,侧向一边,似乎一切同他无关。姜忱站得头皮发麻,他这一进来,动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这么干站着。
    也就是因为这样,电话的内容听得格外清晰。顾老爷子这电话,话里话外都是偏着顾淮之,这是给自己儿子提醒儿呢。
    “这混小子一天到晚净给我闯祸,我正……”话刚一出口,就被老爷子斥回了,顾珩微变了脸色,“我没为难他。爸,您就是太护着这小子了,像什么样子……我不是指责您,您不用过来,我有分寸……”
    冗长的电话,足足耗了二十多分钟才结束。
    顾珩扣下电话,抬手按了按额角,他的脸色一寸一寸地沉了下去,那份怒意不但丝毫未退,似乎愈发高涨。
    过了几秒,顾珩手撑着桌沿,这才抬了眼,重新扫向顾淮之。
    坏了。
    姜忱知道这事没完,顾珩本来就不是个好糊弄的人物,关于他早些年商海和政海沉浮的传言,姜忱听过一二,这就是个杀伐决断,能算计得人骨头渣都不剩的主儿。
    虽然这些年顾珩带兵,戾气消退不少,但也是铁血手腕,冷硬惯了。
    要是自己摊上这么个父亲,赶紧认个错得了,一辈一辈都是从年轻气盛磨出来的,他们在父辈眼里道行浅得不够看。跟谁较真都行,别跟自己老子较真啊。
    偏偏顾淮之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也不服个软给个态度,顾珩砸过来那下可没轻重,他还死扛着。
    姜忱苦笑。
    姜忱正郁结自己怎么开口,身边有人不紧不慢走过去了。他耳边落下一声笑,紧接着是一句不轻不重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你就拿自己儿子出气?”
    程曼青轻飘飘地扫了一眼顾淮之的额头,还是不徐不疾,仿佛天塌下来也能淡定地坐在那儿,看着别人上窜下跳。
    话不重,却是毫无疑问的嘲讽。
    “你教养出的好儿子。”顾珩声音冷淡,没有什么起伏,只是怒气褪了三分。
    “那也是你儿子。”程曼青还是笑,听不出是劝慰还是讥嘲,气氛诡异得很。
    程曼青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姜忱无意间扫了一眼,视线不偏不倚地撞在上面。他看清了,那是一份调令。
    程曼青转向姜忱,脾气一如往日的温和,“阿忱,麻烦你今天跑一趟了,还得辛苦你看着他点,我带了医生。”
    “不麻烦。”姜忱连忙摆手,再待下去确实不合适。他瞄了一眼顾淮之,示意他赶紧走。
    顾淮之眼也不抬,从他进来之后就是一声不吭地状态,这会儿也没什么触动。他抬手划过额头,流的血已经止住了,并不多,就是看着触目惊心。他冷笑了一声,反驳或者辩解的话都没有,抬腿直接向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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