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耳朵尖儿有些发烫,热意一直蔓延,厨房变成烤箱,空气都跟着升温。
但是她知道,裴西洲肯定没有想到她刚才想的那一层。
直男嘛,怎么可能懂小姑娘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
她鼓着小脸叹气,幽幽怨怨地想,你知道什么呀。
我看你就知道个锤子。
等心跳平复,脸颊的热意都褪干净,她赶紧转移话题:“裴西洲哥哥,你会做饭吗?”
裴西洲垂着那双漂亮眼睛,“不会,但是我可以帮忙。”
南风不知道这位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怎么突然之间对下厨产生了如此浓厚的兴趣,试探着问:“那您就洗个菜?”
裴西洲点头,像个幼儿园小朋友,还是那种想在老师面前表现的小朋友,南风决定给他个试试的机会,可是三秒之后,南风就后悔了——
“哥哥,你那样的话一吨水都洗不干净一盆菜,放着我来吧。”
“哥哥,你这样一勺子盐下去,咱仨晚上得喝一吨水,还是我来吧。”
“哥哥……”南风小脸皱巴巴,哭笑不得,“还是我来吧。”
裴西洲眼角微微弯,他其实很喜欢听她嘟嘟囔囔碎碎念,皱着一张小脸,小孩子装大人一样,可爱得要命,他安安静静听她说教,眼底始终忍着笑意。
南风把自己喜欢的人彻底嫌弃了一番,嫌弃完了又有点后悔。
自己刚才话有没有说太重呀?
会不会太打击大少爷积极性,人家好不容易想要下一次厨……
这样想着,她愧疚得转过头去看裴西洲。
大帅哥眉宇舒展,澄澈眼底尽是温柔明亮的光,一副被嫌弃也心情很好的样子。
南风撇撇嘴,他可能是最近发奖金了吧!
因为南风回来,空荡荡的房子变得像个家。满满一桌子菜,花花绿绿的碟子,热热闹闹堆满桌子。
顾桢虽然嘴上还是怼她,但是一边怼一边夹菜,整顿饭嘴角都是微微翘起来的。
“哥哥,你是不是很想我?”南风端着碗,龇着小虎牙傻乐。
顾桢把她最喜欢的排骨堆到她碗里,“做梦吧你。”
还是家里好。
明明初秋天气渐凉,可南风还是觉得自己被暖融融包围着。
晚饭后,她窝在沙发一角看电视,薯片啃得咔嚓咔嚓,家里那只德牧崽崽见她一回来,就哪儿都不去,安安静静蹲在她脚边,像守护公主殿下的骑士。
德牧这种狗狗,看起来威风凛凛,实际上对自己家人非常非常温柔。这么说的话,倒是跟它主人非常非常相像。
“崽崽,我不在家的时候,你还好吗。”
南风心都要化了,一下一下给它顺毛。
“挺好的。”裴西洲人高高大大的,拎了本书在她旁边坐下,“反正也没有人和它玩。”
非常干净冷质的声线,语气也像往常平静无澜,但是南风莫名其妙察觉了一点委屈巴巴的小可怜意味。
就好像不是在说德牧崽崽,而是在说……他自己。
月光从窗外照进来,他低头看书,侧脸白皙精致,眼睫鸦羽般垂着,看起来非常斯文清隽,从下颌到喉结再到脖颈的线条完美没入浅色衬衫衣领,这个人,真的每道线条都恰好长在她审美,也每道线条都干净冷淡。
所以……是自己错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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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号,裴西洲因为爷爷生日回了一趟家,刚进门就被奶奶叫住:“小砚,你爷爷叫你去趟书房。”
江老爷子今年已经八十多岁,但是依旧精神矍铄,开口说话还有当年带兵打仗的精气神儿:“你警校毕业前三年在西南缉毒一线,有件事我也就一直没有和你认真提过。当年你被绑架到南方,被一名老警察救下来,前几年他去世,只有一个外孙女,今年应该成年了。”
裴西洲微微颔首。
他去世的事情他知道,葬礼他也悄无声息参加。
至于外孙女,那应该就是当年跟在他身后的小团子。
竟然已经长这么大了。
“当年我和那位老警察一见如故,给你们俩订了婚约。”江老爷子抬眼看人,眸光雪亮,带着让人不敢反抗的威严。
裴西洲一直知道自己有婚约在身,但是从来没有在乎过。一是不当真,二是不打算从。三是,他从来没有考虑过结婚这种事情。
“爷爷,婚约我不能遵守,于我于她都是强人所难。”
实际上他读警校第一年的假期,就飞过一次南方拜访救过自己的老警察。那个时候老人家已经身体已经不太好,但听说他读警校还是非常开心。
小团子不在家,听说是和同学一起去小河边钓龙虾了。
江老爷子当了一辈子军人,脾气一直很硬,一直到现在上了年纪才稍微温和了些,“这件事我会慎重考虑,尊重你和人家小姑娘意见。”
裴西洲从书房出来,江柠正捧着手机发微信发得起劲:
“南风,明天你最喜欢的乐队在荆市开演唱会,你知道吗?”
“我认识一个黄牛,看他朋友圈发了!”
“想不想去看?我把他微信推给你?”
没几分钟,对面人回了,软软糯糯的语调:“我打算去接个机就好啦……如果可以,在体育场外面转转嘿嘿嘿。”
江柠听完语音,嘴角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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