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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唇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寻隐举着的手指又轻微动了一下, 似乎想制止裴清予“温柔”的举措,却又硬生生忍住。
    他低下头, 声音隐隐有些发闷:“队长先别碰了,等之后我找院长要点药再擦一下吧。”
    “没事,不用。”裴清予又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唇珠,一边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一边摇头道, “放着不碰自己就好了,没事。”
    寻隐垂着头没有说话,但整个人透露出的明显是不赞同的意思。裴清予望着面前倔强的小队副再次无声地叹了口气,每次自己但凡受伤,寻隐便会变得格外较真。
    他没有再说话,只伸手轻轻揉了揉面前垂着头的人的头发,突然听到旁边传来“啪嗒”一声轻响。
    “两位警官,孙淼已经醒了,”院长站在门边回身,他一手握住门把手,笑得有些尴尬,“那个,您看孙淼现在虽然清醒了,但药效没过,身上应该也没有力气,更何况他还被禁锢在床上呢。”
    裴清予将手从寻隐头顶挪开,缓缓抱起双臂望着对面哂笑的院长。
    院长咽了一口口水,望着两人“嘿嘿”地笑了几声。
    “您看,我还有事情要去处理一下,要不我找个责护守在门口,您进去问,我处理完事情再回来?”
    院长的额头又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寻隐望着院长不自然的神色微微皱了皱眉,他望向裴清予,却见裴清予盯了院长半晌,突然抬眼有些玩味的笑了下:“有些事情...张小其的事?”
    院长的神情更加尴尬了,他紧张地搓着双手,附和着笑了几声却没再说话。
    “行了,您去忙吧,我们就进去问孙淼几个问题。”裴清予不安分的胃部又隐隐抽痛起来,他实在没耐心再跟面前这个油嘴滑舌的老头耗下去,微微点了点头,径直推开了房门。
    病房门在身后无声地合上,裴清予扭头冲寻隐点了一下头,寻隐会意,径直走向病房的窗户那里,侧身靠在窗户旁边的墙壁上。
    “醒了?感觉怎么样?”
    裴清予将视线转回病床,他慢慢地走过去,在离床头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站定。
    病床上的人双眼失神地盯着上方的天花板,他听到裴清予的问话眼珠轻轻地动了一下,脖颈轻微地动了动,似乎想要看过来。
    身旁突然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站在窗边的寻隐转过头,却见原本站在旁边的裴清予不知何时挪到了床旁,正伸手检查着孙淼的瞳孔。
    “队长!”寻隐低喊了一声,他皱眉往前挪了一步,刚想说什么,却见裴清予眼也未抬地直接摇了摇头,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语。
    “没事...他现在没事。”裴清予将手电筒收回,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孙淼手上绑着的束缚带,盯着他的眼睛平静地说道。
    “你知道我们现在在做什么,对吧。”
    病床上的孙淼却并没有理他,他将视线又慢慢地转了回去,似乎对于裴清予要说什么完全漠不关心。
    但下一秒裴清予说出来的话却让病房里的另外两人都同时转过了视线。
    “我可以把你的束缚解开。”
    “队长!”寻隐这次又忍不住直起了身,望着裴清予满脸担忧。
    “嘘...”
    裴清予抬起头冲寻隐轻轻勾了一下唇,不知是不是因为伤口的缘故,他的嘴唇颜色显得格外浓重。
    “当然不是手脚上的束缚带...你应该清楚这一点。”裴清予见孙淼的眼珠终于再次有了反应,轻笑着补充道,“但我可以把你口中的防咬舌固定器给取下来。”
    孙淼的双眼微微睁大,他将眼珠完全移向左侧,似乎在等待裴清予继续说下去。
    但裴清予却似乎又不着急了般,只笑着看着他,伸出手指轻轻地在旁边的床挡上敲击着。
    哒,哒。
    孙淼的额头慢慢冒出了细密地汗珠,他原本平静甚至称得上毫不在意的神色隐隐激动了起来,眼珠上下转动,嘴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看来你很想解开。”裴清予修长的手指轻轻一顿,他抬眼平静地望着孙淼,轻声说道:“但...给你解开是为了能让你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不是让你发疯的。”
    孙淼的眉心轻轻皱了一下,口中的呜咽也不由自住地缓了下来。
    裴清予俯下身摸到了他脑后的固定的地方,他一边不紧不慢地解着,一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道:“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我知道你是清醒的。”
    孙淼的眼睛倏然睁大,同一时刻,他口中一松,裴清予直起身顺势将固定器放到一旁,低笑着又补充了最后一句。
    “一直,清醒。”
    “...咳咳咳。”固定器甫一取出来,孙淼立刻便想要开口说话,他嘶哑地咳嗽了半晌,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望着上方的天花板,低哑地开口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你是谁?”裴清予盯着孙淼,开口却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病房里突然之间没了声音,刚刚带着固定器都急切地想要说话的人猛然间却沉默了下来,他被绑在身旁的双手手背上露出青筋,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我是...孙洲。”
    寻隐倏然转头,只见病床上的男人望着天花板,无声地落下了眼泪:“我不是孙淼...我是孙洲。”
    “我是两周前被弄进这里来的,开始的一周我一直在被注射镇定剂,每天只困在病房里,哪里也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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