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简知道他方才是准备冲出来保护江佐和子的,但人群中,木村泉拼命挤到了他的身边,死死的拽住了他。
她朝着他笑了笑,这才继续对古河川一认真道:“我想挑战古河君。”
可在旁人看来,就是她对着古河川一微微一笑,态度如此从容自信,游刃有余的发起了挑战。
周围的人群顿时发出了一声喧哗。
但是古河川一那一直平静无波的眼睛,却一点一点的亮了起来。
“桐纹武士水野家?”
“……是。”
古河川一立即干脆道:“比什么?”
宋简回答道:“我学的是薙刀。”
“流派?”
“清水流。”
古河川一道:“我学的是剑术。”
这次轮到宋简问他:“流派?”
“虹化流。”古河川一干脆道:“一次定输赢?”
“三次。”
“哪三次?”
“剑术、箭术、马术。”
古河川一那向来面无表情的脸,忽然笑了。
他不笑时,神色冷峻严厉,笑起来,却只是一个十六岁的英气少年。
“什么时候?”
“先比箭术,半个月后比剑术,一个月后比马术。”
但一听要等那么久,古河川一立即皱起了眉头:“为什么?”
“我的薙刀和马都在国外,运回来也总要让它缓一缓。”
既然要比武,比起随便找一样兵器,自然是特地使用自己从小用惯了的武器更加正式。
因为这证明了她的重视,古河川一的表情微微缓和了些许,慢慢的点了点头:“好。”
他问道:“条件呢?”
宋简平静道:“你先说。”
古河川一毫不客气道:“若我赢了,即证明我所奉行的武士道在你之上,你要向我下跪认错。”
反正也已经没有退路了,犹豫迟疑反而叫人耻笑,宋简立即道:“好。”
她回答的如此坚定,反而叫一旁围观的御三家都愣住了。
井伊政皱起了眉头,心里已经开始思考若是宋简输了该怎么办。
榊原丰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不明白这个女孩子究竟是不知天高地厚,还是真的强不可测——古河川一自小便在爷爷和父亲的严厉教导下学习虹化流剑术,国中三年,都是全国剑道大会的冠军。
同龄人之中,绝无敌手。
不仅如此,就连比他年长的剑士,都未必敌得过他。
瀛洲最高级别的剑道大会——全瀛洲剑道锦标赛的冠军,是古河川一父亲的徒弟。
这位赢得了剑士最高荣誉,被称之为当今剑道第一的剑士,在和古河川一对练之后,曾感慨道,如果不是剑道锦标赛要求参赛者必须年满二十,或许“瀛洲剑道第一”就不会是他了。
而姬路秀真看了看宋简,又看了看古河川一,再看了看井伊政,他想了想,觉得还是打断一下比较好。
除了他们这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没人知道古河川一对武士道多么痴狂。
如今全国还奉行传统武士教育的武家家族,已经一个手掌都数得过来了。
这其中,古河家和水野家,是其中唯二的两家桐纹武士,门第最高,不相上下。
只是水野家如今的家主对武艺不感兴趣,反而去学了文,成了一位外交官,离开了瀛洲。
从此,就是古河家一枝独秀。
被这样教养大的古河川一,自小便与周围格格不入,活的就像是一个从古代穿越而来的武士。
无人理解,无人能陪伴,始终孤独而寂寞,却倔强而绝不回头的走在武士之路上。
尽管有他们三个朋友,但榊原丰出身神道家族,还是个混血,井伊政与姬路秀真都是公家后裔,对于武家,总归不是那么的了解。
如今,他总算遇见了同属桐纹武家的水野晴,还一上来便以武士身份向他发起挑战——
姬路秀真觉得,他现在的脑子可能已经发热到不清醒的状态了。
水野晴虽然还没与井伊政订婚,但他们之间的婚约也还没有解除。
让政的未婚妻下跪认错?
这未免太不合适。
政又一直不说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想到这里,姬路秀真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正要开口,便听见古河川一问道:“你的条件呢?”
而如果说之前,水野晴的挑战只是显得自负,现在她的条件,则已经算是狂妄了。
她直视着古河川一漆黑的眼眸说:“若我赢了,我要你奉我为主。”
古河川一微微一愣。
榊原丰瞪大了眼睛。
姬路秀真捂住了额头,心想,算了,他放弃,他不想搅进这摊浑水里,让政一个人头疼去吧。
却见井伊政,侧了侧头,忽然笑了。
行吧,姬路秀真想,看起来他没有被自家未婚妻给吓到,也没觉得她脑子有问题,相反,看起来似乎还觉得她挺有趣。
说起来,武家之女……是这么野的吗?
政平时对那些靠近的女性都不假辞色,原来是觉得温婉文静,规矩守礼的大家小姐无趣么?他喜欢这种类型?
姬路秀真不知为何,觉得向来一帆风顺的好友,恐怕这一次,不会再那么顺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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