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凤微微一愣,试探着也伸出了手去。
先是她的手指勾住了他的指尖,随即青凤整个人朝着她靠了过去,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宋简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青凤的面容,轻声道:“能认识你和夜,我很高兴。”
青凤深深的注视着她的眼眸,没有回答。
他忽然伸手搂住了她的腰,然后闭上眼睛,吻了过去。
宋简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便想要将他推开,然而青凤翻身压在了她的身上,叫她一下子便动弹不得。
他撑在她的身体上方,容貌宛若娇媚动人的女子,神色却带着极具压迫性的野性。
“如果……”
他紧紧的盯着她,呼吸微微颤抖着,“如果我对你做了和教主一样的事情,你会恨着我,然后继续活下去吗?”
可他既然说出了这种话,反而说明了他绝不会做出与南宫淳一样的事情。
宋简原本下意识僵硬起来的身体慢慢放松了下来。她看着他,轻轻的叹了口气:“别闹。”
青凤低下了头,将脸埋进了她的肩头,握紧了拳头。
“我只是觉得很不甘心……!你那么恨着那个人——却要因为他而放弃自己的生命?他根本不值得,也根本不配啊!?你只是那样报复了一次就够了吗?根本就不够!你应该活下去啊!好好的活下去!要活的比以前幸福美满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才对啊!”
“乖……乖……”明明身上是个成年的男性,然而宋简却像是哄着孩子一般,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所谓生命,各归其途,安心便好。1”
……
第二天,天下第一寺每日的早课,依照惯例,众位弟子要一起诵经,云渚是其中水平最高的僧人,往往众僧都会有记不清或者迟疑含糊的地方,但唯有他,从不出错,也从不停顿。
可是这一次,是他回寺后的第一次早课。不知怎么的,他却频频中断,面前的木鱼,敲击的节奏也颇不稳定,搅得一片弟子也跟着乱了节奏。
终于,大家都不知所措的停下了诵念,看向了这位往日声名赫赫的“佛子”。
带领弟子一起诵念的长老也睁开了眼睛,望向了云渚,低声道:“可有心事?”
云渚自己似乎也有些茫然,他低头向着师长轻声回道:“不知为何……心难安定。”
“可是有其他想做之事?”
“想……去一个人的身边。”
这样的回答,自然引起了周围弟子的一片小小骚动——昨天夜里,云渚带了一位女施主回寺,并且亲自安排她住下的事情,不少弟子都有所耳闻,如今他一说这话,大家便都纷纷猜测,定然与那女人有关——更何况,旁人之前求着云渚亲自实施灌顶仪式,他都从不答应,这一次却是亲自拜托师长,想要为那个女子举行一次。
然而一问一答的两人,对于这样的喧哗都毫不在意——自有维持秩序的戒律弟子呵斥他们道:“谨守本心!闲事莫扰!”
待到那边话音落下,长老向着云渚道:“那么,便去吧。”
云渚顿时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长老道:“心已不在,何必强求?”
“多谢长老。”
但等云渚面露喜色,朝着他长施一礼,准备站起来时,那长老又道:“只是云渚,你需谨记,你为她灌顶之时,对你自己,亦是一次灌顶。你是寺中最为看重的弟子,你要想清楚,你今后要走的路。”
闻言,云渚微微一愣,再次弯腰行礼,神色却已经收敛慎重了许多道:“是。”
……
云渚第一次在这么早的时候,没有在大殿内专心诵经,因而清晨时的天下第一寺,对于他这个明明在这里长大的人来说,竟也显得有几分陌生。
他慢慢的走近了女客厢房,尽管按理来说,他也是男性,不能靠近这里,但如今这里就只住了宋简与青凤两人,既然相熟,自然不必像以往的时候那般避忌。
只是不知道这么早,她醒来了吗?
云渚犹豫了一会儿,才推门而入,却见宋简所住的厢房,大约是为了通风凉快,门窗都打开了来。一踏入庭院,便几乎一览无遗。
只见她此刻坐在窗边,正撑着腮,面向大殿的方向,似乎正在出神的倾听着那边传来的晨诵声,而窗前垂下的竹帘矜持的挡在她的面前,只露出一道隐隐约约的风姿绰约的身影。
青凤则跪坐在她身后,垂着眼眸,为她仔细梳理着一头长发。但他自己却也披散着一头青丝,与手中的银发交织在一起,黑白分明,宛若画卷。
“云渚?”察觉到了屋外的声响,宋简转头望来,掀开了面前的竹帘,露出了半张美丽的面容,见果然是相熟的客人,便又露出了微微的浅笑。“我还以为你现在也会在大殿那边诵经呢?”
“……是吵醒你了吗?”
“倒也不算是吵醒。”宋简笑道:“我昨夜睡得很好,所以今天也起得很早……早晨听见诵经声,感觉也很有意思。”
“今天诵的不好。”
“是吗?”宋简显得有些意外,“我听不出来诶……我感觉听起来很舒服,让人心里很宁静。”
“以后你可以常来听,”云渚道:“会比今天更好。”
听见这话,宋简身后的青凤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似乎想要专注听清她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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