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瞧着宋简那张漂亮年轻的面容,这仆妇还敢试图蒙混过去,可一瞧见夜,便不敢欺瞒半分了。
而听她说完,宋简就知道她没说实话。
她发现了南宫淳受伤是真,担忧是真,回家拿药是真,其他的,说什么觉得拿了夜的报酬不能不管,曾经想要将此事禀告给宋简什么的,恐怕就只是害怕被责罚,或者担心被夜觉得她有了二心,要杀她灭口而打的补丁了。
夜当然也听了出来。他在宋简的身后开口道:“夫人。”
他的语气冷静,却带着杀意,明显的是在询问:“是否要将这个仆妇处理干净?”
“没事。”宋简当然摇了摇头,示意夜不必出手。
若是不知内情,南宫淳的情形看起来的确极为可怜,有人为此动了恻隐之心,说明那人至少良心未泯,何必除掉?
不过,有个同情南宫淳的人存在,也说明继续停留在此,恐怕不再安全,可能需要转移地点了。
如此思量着,她向着那仆妇道:“你把药给我吧。手上的伤,可有去看过大夫了?人的牙齿是有毒的,以他的脾气,大约咬的极深,千万别随便包扎便算了事,去找个可靠的大夫仔细瞧瞧吧。”
之前见着南宫淳的模样,这仆妇还以为面前的白发女子是个貌若天仙,心若蛇蝎的狠毒女子,然而一番交谈下来,却发现她言辞温和,态度和善,不由得便有些不敢相信。
但见那被人们暗地里敬畏的称呼为“鬼面修罗”的男人,对她如此恭敬,那仆妇便连忙颤颤巍巍的交出了伤药,然后小心翼翼的步步后退,跑了出去。
她很担心,宋简是那种看似温柔,实则恶毒至极的女子。
这样的女子最为狡猾,最会骗人,也最为可怕。
魔教之中,多的是那种先看似宽宏大量,说出宽恕之词的人,往往在令人安心后,又趁对方感激涕零之时,翻脸无情,下令将其格杀,观赏人们死前希望破灭的绝望神态,以此当做游戏。
不过,宋简当然对这种游戏毫无兴趣。
她只是转过身子,看向了夜道:“我们得换一个地方。”
夜点了点头,示意明白了。
而作为无所不能的暗卫,他会安排好一切的。
宋简推开南宫淳的房门进去时,不知道多少次的在心中感慨:暗卫,也太好用了。
她转身关上了门。再次转过身来时,已经调整好了心态,准备面对南宫淳了。
听到脚步声靠近,床上的南宫淳语气狠厉的吐出了一个宛若尖刀般锋利的“滚”字。
“你什么时候才能摆正态度?”宋简道:“这是阶下囚应有的态度吗?便是有人同情你,也被你自己赶跑了。”
“呵,”南宫淳的脾气更加古怪暴躁了起来道:“谁需要那种同情!什么恶心下贱的东西,也想碰我,也配碰我!?”
宋简没想和他多说,想着之前那仆妇一时不慎被他狠狠地咬住了手指,她一面靠近了他准备看看他的出血情况,一面注意着南宫淳的反应,以免中招。
“别!碰!我!”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恨声道。
“你以为我很想碰?”宋简冷冷道。
她掀开盖在南宫淳身上的被褥,瞧见出血情况的确不算严重,便觉得似乎不上药也可以。
想着等会儿大概要转移地点,便一面戒备着他可能会咬上来,一边先将南宫淳散开了的衣服重新系了起来,免得到时候被夜看到。
毕竟纯爱文主角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冷不丁的在其他男性角色的脑海中,加上一层“春光无限,令人心中一动”的厚厚滤镜。
而当她致力于把南宫淳的身体遮的一点多余的地方都不会外露时,那眉头微蹙,嘴唇紧抿的认真模样,却叫刚才还情绪激动的南宫淳,不自觉的安静了下来。
方才她在屋外,与那仆妇的对话,夜在隔壁房间都听的一清二楚,又何况是南宫淳?
她明明应该恨不能叫他去死,可为什么听见他出血了的事情,第一反应却是下意识有些急切的反问:“严重吗?”
尽管愤恨至此,南宫淳还是忍不住的想,她是否其实还是牵挂着他?
如今又如此细致的为他整理衣物……
这种种矛盾之处,亦让南宫淳感到一片混乱,只觉得宋简身上处处皆是谜团,叫人只想全部解开。
……
尽管宋简并不希望夜与南宫淳多有接触,但她始终无法自己将南宫淳带上马车,只好跟在夜的身边,看着他将南宫淳送进车厢。
也许是因为这最后阶段的计划,几乎可以说是全部仰仗夜的能力,因此对他和南宫淳的接触——尤其是这种身体接触,宋简极为敏感。
待到车帘放下,夜抽身而出,在车外坐定,准备将马车赶起来时,宋简便靠近了车门口,忍不住试探道:“夜。”
“是?”
她小声的,略带不安的问道:“你还喜欢我吗?”
在把南宫淳抱上马车之后?
和主角有过身体接触之后?
而且,主角在“破布娃娃般”的状态下,宋简总觉得一定有什么魅力加成——战损状态,不一般都更容易叫人怜爱吗?
夜:“……”
但对夜来说,心上人询问这样的问题,几乎让他感觉可爱的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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