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领命而去,宋简心想,她的这个命令,会被人上报给南宫淳么?他会因此早些回来吗?
然后她又觉得,青凤为她挽发时,干坐在桌前有些无聊似的,叫他将她收起来的剪刀拿了过来,又要他去拿了几匹新布。
——那是宋简最喜欢的几匹布料,她爱不释手的拿在手里反复看了看,终于决定要做件衣服打发时间。
就在她在布料上划出裁剪线的时候,没过一会儿,南宫淳真的抱着南宫月回来了。
他瞥了一眼正在将宋简长发仔细绾起的青凤,坐在了她的对面。而那侍女不知怎么的,跟在南宫淳的身后一起回来了。此刻,她战战兢兢的将几份糕点放在了两人之间的矮几上,就连忙退了下去。
南宫淳道:“肚子饿了怎么不去找我?”
宋简没想到他连这也要管,只能微微一笑道:“我想着教主可能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我再过去太过打扰,就不如一个人随便吃些算了。”
南宫淳对这个回答不置可否。他撑着脸颊,看着青凤的手指在宋简的发间灵巧的穿梭,而宋简垂着眼睛,放下粉笔,拿起剪刀,开始剪布,便问道:“你在做什么?”
他这么一问,宋简脸上露出了几分忸怩的神色:“就是……觉得这匹布花色很好看,质地也很好,想着,要不给教主您做件外套。”
南宫淳微微一愣:“我?”
“这匹布足够做两件外套。我做一件,再给教主做一件,刚好可以凑成一套。”宋简有些羞涩道:“教主觉得怎么样……?”
南宫淳慢慢眨了眨眼睛,“唔”了一声,装模作样的沉吟了半晌:“不错。”
“那我先裁我的。”闻言,宋简顿时莞尔一笑:“教主的尺码我不知道,等会儿可以帮您量一量吗?”
南宫淳矜傲的点了点头,同意了她的请求。
宋简便向着身后的青凤道:“昼,帮我把软尺拿过来。”
青凤已经帮她绾起了发髻,最后簪好一朵珠花,然后领命而去。
可不等他回来,宋简便已经放下剪刀,站了起来。她脚步轻盈的走到了南宫淳的面前,望着他巧笑倩兮道:“教主。”
那撒娇般的娇俏模样,令南宫淳心中一荡。
“嗯?”
宋简笑道:“教主要抱好月儿哦。”
南宫淳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宋简已经扑了过来,他下意识的护住了南宫月,向后倒去,就被宋简压倒在了软塌上。
不过,她看起来只是玩闹而已,所以南宫淳也没有生气,甚至觉得有些好笑——只见她的双手按在南宫淳的脸旁,深深的凝望着他的眼眸,却小心的撑起了身子,并没有真的压到南宫月。
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只是夫妻间的情趣玩闹。
——宋简竟然如此亲近他,南宫淳一时之间高兴的有些忘乎所以,甚至都不觉得突然或者可疑。
因此,当宋简一只手探入南宫淳的怀中,像是准备将南宫月抱起来交给奶娘,以免妨碍到他们的时候,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正想跟着起身,然而电光火石之间,异变突生——
宋简速度极快的抄起桌上的剪刀,毫不犹豫眼都不眨一下的,狠狠捅进了他的肋下。
直到她毫不客气的拔出了被鲜血染后的剪刀,宋简的脸上仍然带着那副温柔无害的甜美笑容,一时之间,竟然让南宫淳都没有反应过来,都发生了什么。
“教主!?”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夜——
他的语气第一次流露出了震惊的色彩,似乎不敢相信在自己的面前,自己的主人竟然会被重伤至此,而没有一个人心怀防备。
宋简立即将那把带血的剪刀对准了怀中婴孩的咽喉。
知晓南宫淳对南宫月的重视,夜顿时也不敢轻举妄动。青凤拿了软尺,正准备转身回来,此刻见状,猝不及防看着她亦是脸色苍白:“夫人!?”
“谁敢过来,我就杀了她。”对这一切,宋简都置若罔闻。她的目光冰冷无情的落在南宫淳的身上,仿佛他就是她说到做到的证据:“不信就来试试。”
南宫淳脖子上的青筋都迸了出来,却无法怒吼出声,只能咬牙切齿的嘶声道:“宋!简!”
他瞪着她,一副要把她活剐了的可怕神色。
她背叛了他——!
在他已经决定,将她称呼为“夫人”的时候!
可是为什么?明明不久之前,她还拉着他的手,用他揉碎了的花瓣与他嬉闹;明明她望着自己,眼神那么温柔,甚至难得一见的流露出了羞涩;她甚至说,想像寻常夫妻一般,为他做件衣服——
那都是假的?都是欺骗??
难道,都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吗??
连南宫月,她都可以毫不犹豫的当做人质——她根本就没有变过!
她还是那个疯疯癫癫,宁死也要逃走的宋简!只不过在南宫月出生后,那疯狂被她深藏在了心底。
南宫淳捂着迅速浸透了衣服的伤口,恨声道:“你……一直都……恨着我……!?”
第三十章 工作顺利
“您还是先包扎好伤势, 免得到时候失血过多而死吧。”宋简保持着上帝视角,丝毫没有被他那令人恐惧的仇恨所吓倒——在要伤害别人的时候,她一贯如此,才能不畏缩退怯, 才不会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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